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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祺贵人犯下如此大错,您瞧这——”沈眉庄婉约眉眼间尽是压抑着的不悦,“便是再想得到圣眷,却也不该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幸好此次未曾伤及皇上龙体,否则,否则……”
敬妃也跟着帮腔:“是了,祺贵人行径如此大胆,实在可恶,若是由她开了头,却不施以严惩,只怕今后宫闱纲纪难正啊!”
皇帝被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吵得心烦,安陵容见状微微上前几步,状似无意地轻轻抖了抖手,劝慰道:“今儿夜也深了,皇上明儿还要处理朝政呢,不若先回去歇息着。至于祺贵人……先拘在这映水兰香,待明日再说罢。”
“这样也好。”
皇帝沉默了会儿,淡淡出声道,就在他起身欲走的时候,脑子里却猛然涌起一阵眩晕,突如其来的不适叫他难受得闭紧了眼,一时不察便重重地跌向地面。
可怜苏公公与温实初去了侧殿,眼下宫里陪着他的只得这么些柔弱不能自理的深宫妇人。
自然是接不住皇帝的,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重重摔倒在地。
见皇帝晕倒在地,众妃先是一静,随即又尖叫道:“皇上!快传太医啊!”
众妃被这突然的一幕给惊呆了,慌慌张张地转来转去,偏生又不敢去搀他起来,若是,若是皇帝此时便没了气儿,偏生她们又凑在跟前……
那不是自个儿给自个儿找晦气呢吗!
众妃忧心忡忡,原本跪在地上的祺贵人也默默地膝行着挪去了更远的地方。
这也没耽误她伤心,原本只是效防前朝妃子那般争个宠博个前程罢了,怎么,怎么皇上就昏过去了呢?
说不准是皇帝自个儿身子就不好呢,可别把罪都往她身上推啊!
祺贵人呜呜咽咽地越想越难过,一眼瞧过去,倒是整间屋子里哭得最伤心的那一个。
“皇上这次一病呀,倒是叫咱们也跟着担惊受怕。”
甄嬛才从九洲清晏回来,净了手过来,见敬妃坐在榻上逗着胧月玩儿,笑了笑:“可不是吗。”
皇帝此次生病的由头并不光彩,是以未曾惊动朝臣,只对外宣称得了风寒,要静养些时候,也无需众妃过去侍疾了,只皇帝传召之人前去便是。
“大热的天儿,偏生皇上生着病,苏培盛他们不敢用冰,那屋子里实在是闷得慌。”沈眉庄摇了摇头,昨个儿她去侍候皇帝喝药,殿里又闷又热,可把她给热坏了,回来便赶紧沐浴更衣,这才舒服了许多。
接下来的事儿便不好叫孩子们听了,淑和带着温宜她们去杏花疏影跳花绳了,那地方凉快,弘珩虽不爱和姐姐妹妹们玩那些女儿家的游戏,却也喜欢杏花疏影这地方,便拿着书跟着去了。
如今殿里就静和与胧月这么两个小姑娘,只待会儿说的话不太适合这两个小姑娘听,甄嬛使了个眼色,流朱她们便将胧月她们抱出去了。
敬妃有些不舍地捏了捏胧月白嫩嫩的小手,得了胧月一个软软的笑,眉角眼梢都舒展开来了。
“皇上这病断断续续地也养了大半月了,总也不见好,瞧着还是没什么精神。”沈眉庄叹了口气,“齐妃昨个儿还说,三阿哥年纪也不小了,不若趁这个机会给他寻一位福晋,也好冲冲喜,若是能叫皇上的病好起来呀,也算是三阿哥尽到了些为人子的孝道。”
第100章
话说到这一头,三阿哥望着那叠子仕女图,烦恼道:“额娘,如今皇阿玛病着,叫儿子哪里有心思成婚?这事儿还是先缓缓罢。”
“这怎么行。”齐妃眼睛一瞪,见三阿哥老大不乐意地坐在一边,又叹了口气,“弘时啊,你可是你皇阿玛的长子,若是早早地成了婚,有了正经嫡出的孩子,岂不是能叫你皇阿玛多看重你一些吗?”
齐妃自然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性子,她们母子俩都讨不得皇帝欢心,若是能叫这一辈的皇长孙出在他们三阿哥府上,多得了些皇帝看重,便是将来新帝登基,也不敢苛待他们。
想到这里,齐妃愈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难得对三阿哥板起脸来:“难不成你人愈发长高长大了,便连额娘的话都不听了吗?”
三阿哥埋着头:“儿子不敢。”
齐妃叹了口气,她不比莞妃那些个年轻貌美的妃嫔得宠,皇帝已经许久不曾踏进她的宫室了,更别提同她说说三阿哥将来该娶哪家福晋的事儿。想到这些她就忍不住心中焦灼,虽说她尚有些自知之明,不会同怡妃她们争,可三阿哥毕竟是皇帝的长子啊!
她目带怜爱地摸了摸三阿哥的头:“咱们弘时长得这般高,人出落得又俊俏,额娘一定会好好儿给你挑一个高门贵女,叫我儿风风光光地迎娶福晋。”
高门贵女就一定好吗?
三阿哥有些闷闷道:“额娘,儿子不喜欢那些古板守礼的女子。”
“胡闹。”齐妃轻轻嗔他一眼,“你还年轻,不知道啊这些世家大族里教养出来的女子有多贵重,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额娘的弘时。”
许是见三阿哥还是不太高兴的样子,齐妃又道:“你瞧瞧四阿哥,与你年纪相仿,身边哪里有人替他操心?若是哪天我也走了,你皇阿玛又是惯会疼爱你底下那几个幼弟幼妹的,到时候你仍孤零零的一个人,真是叫我,在黄泉路上都不安心啊……”
齐妃说着说着眼睛便红了,看着十分伤心的模样,三阿哥慌了,只得手忙脚乱地替她擦眼泪,无奈应承道:“好好好,都随额娘的心意,儿子答应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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