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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姜羞涩地捂住脸,“我叫沈当去打听的,他在御林军中,武艺可是佼佼呢!”
二人一阵无言,正还要说上她几句,便有婢女进来,说是宫中来人,要请楚姜进宫。
楚郁一喜,“定是娘娘知道了,有娘娘在,什么王孙侯孙你皆不要想了。”
楚姜却对他眨眨眼,匆匆在镜前照了一眼便提着裙子小跑出去,语气十分兴奋,“六哥等着吧,这个王孙我要定了。”
楚晔经过太子的一番开导已经想通了许多,拍拍错愕的楚郁,“放心,明璋定能说到做到。”
楚郁不解地转头,微张着唇,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迷惑。
叫楚姜意想不到的是,一并进宫的还有楚崧,两人坐在马车上,顾忌着车外的宫人,楚崧故意冷哼了一声。
楚姜见父亲装作不理自己,也笑着不作声,然而心中却泛着丝丝甜意,便掖着笑靠在车窗上,透过竹帘看街上,眼中带着从未有过的欢畅。
楚崧头次得见她这样的神情,什么稀世的红珊瑚、琉璃刻的屏风、百年难得一见的海珠,这些奉给她,也未见她这样的欢喜。
她第一次脱离了沉静,像个娇俏的小女儿,分明已经很是故作镇定了,可是还弯着眼睛,手指搭在车弦上轻轻地敲打着。
楚崧心头泛起酸涩,沉默许久,轻唤了女儿一声,“明璋,你说他好,父亲便也认他好。”
楚姜微愣,欢喜地抱住父亲的手臂,“当真?”
“当真!”
车外宫人听见里面传出的笑声,面面相觑,皆心有感慨。
紫宸殿中,陈询站立在殿前,被皇后冰冷的目光看着,生平第一次,有了怯意。
殿中除了皇后与天子,还有太子与刘钿,刘钿是为了叫楚姜不落入贼子之手,太子却是要来助楚姜一把,他心中甚至怀疑,楚姜与陈询之间,必有外人不知的联系。
以她的心计,若真的看上了谁,必会暗中使手段,绝不会令自己的私事沦为街头巷尾的逸闻趣谈,而如今的情形,若说这陈询没有拿捏了她什么把柄,连他也不愿信。
天子将皇后的神情看在眼中,执起她的手拍了怕,“梓童,可曾累了?”
皇后对他温柔一笑,“不过粗坐,哪里废了神,况且尚有陈王孙这般才俊在前,妾瞧着便亮眼,哪里能累着!”
她后头那句话说得轻,天子却能感受到其中隐约的不满,倒未觉冒犯,只是虚笑一声,“陈子晏这才貌,确实也难得。”
陈询未曾抬头,初进来时刘钿那挑衅的神情便已经令他猜到了皇后的态度,却未听她多说什么,倒是太子关切了几句,他正思索着,就听殿外通传楚崧父女到了。
他心中一动,见一道月白身影掠来,裙裾擦撩着他身上的铁甲。
楚姜拜倒行礼,陈询此时才是将她看得分明,见她刚被天子唤起便看了自己一眼,清凌凌的一双眼里,盛着一湖漪澜。
二人的眼神交汇不过一刻,众人都看在了眼里,皇后的眼神瞬间便带了点冷意,天子关注着她的动静,对着王内官点了点头,便有两个内监送上锦席,供楚崧父女坐下。
楚姜看只有陈询站着,遂对着天子行礼道:“多谢陛下,九娘站着便好。”
她话音刚落,皇后便朝她觑了一眼,“坐下!”
天子这才是信了楚姜对陈询许了情意,看楚姜延宕着跪坐下来,轻笑一声,对陈询也赐了座。
皇后见楚姜看到陈询坐下后显见地心情好了些,更为不悦,天子不愿她再动了怒,清了清嗓,沉吟道:“今日召伯安与九娘入宫,不过私事,近日京中流言,连朕亦有耳闻,有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九娘闺阁女儿,陈王孙也初至京师,若说两情相悦,自也是美事,可若是旁人口舌添减,怕也毁杀。”
楚崧顿首,“不过小女任性,竟烦累陛下与中宫,臣之罪也。”
楚姜也面露惭愧,天子便笑道:“若此说来,倒煞有其事。”
楚崧正待要答,天子却问向楚姜,“九娘,流言之中,可有几分是真?”
她抬头看了眼皇后,见她目光深沉,心虚地别开了脸,“回陛下,流言句句是真。”
“你可想好了说。”皇后轻声道。
她顿首道:“明璋不敢胡言。”
皇后有些失望,看向一边静默的陈询,“陈王孙呢?你可知流言如何?”
陈询在听到楚姜说“流言句句为真”时,心跳便已然不能自抑,他似乎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沸腾,而为皮囊挟裹,只叫他情意汹涌却不得出。
他刚开口,与他的声音一并响起的还有楚姜的话音。
“陈王孙不知道流言,娘娘不要责怪他,都是明璋的错。”
“臣知晓流言如何,恐煞毁楚娘子清誉,虽喜极却不知何以对。”
两人说罢,皆是一愣,抬头看向对方,又似羞怯,方低了眉。
在旁人眼中,何不是戏文里的巧鸳鸯,传奇里的知心人。
天子开怀,指着二人对楚崧道:“伯安,你瞧瞧,这双金童玉女,这都掖着情,念着彼此呢!”
楚崧笑得有些勉强,“正是,正是。”
皇后见此,望了刘钿一眼,她正欲出声,忽见陈询目光擦来,不过一瞬,她刚想嗤笑,不妨见到了他腰间露出的一块玉璜,那是,是她送给她二哥的,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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