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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妘可可已经到公馆了?其他两个小孩呢?”
“好,我明天就回去一趟。”
“……”
江上雪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妘顾业与妘琅赤急不可耐,今天就把孩子送到了妘公馆。
妘可可,妘顾业的孙女,20岁,正在南州大学念大三。
妘施吉与妘玲珑,妘琅赤的孙子与孙女,分别只有十三岁和十岁,大的念初二,小的还只念五年级,转学手续正在加紧办。
虽然妘公馆有不少佣人照看着,可江上雪若是不回去看看,估计妘顾业与妘琅赤少不了要闹幺蛾子。
“妘可可,”妘雾低声默念,瞳色晦暗,原本撑起精神的眉眼渐渐晕开冷意。
所以江上雪是真的打算把妘家其他孩子也带在身边。
手指深深抠进身下的软垫里,刹那间妘雾唇微微泛白。
心存的侥幸破灭。
妘雾有些恍惚的站起来,拿上书包还有糖果与复习资料走去卧室。
糖果都是盒装,一盒一盒的叠起来摆在书柜上,一点都不占地方。
妘雾将糖果摆好后,失神看了一会,视线又移到书桌右上角。
小黄鸭棉花糖已经化掉了,妘雾提前在桌上垫了一张很大的稿纸,现在只能在稿纸上窥到几条深浅不一的黄色痕迹。
无端心口有些堵,还有些委屈。
理智告诉妘雾应该更加用心的去讨好江上雪,可是另一种丝毫不示弱的矛盾声音在不断的告诉她。
如果江上雪真把你当女儿,是不用你去费力讨好的。
妘雾突然站起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来,太阳半隐在地平线尽头,由远及近,漫天的橘色晚霞逐渐被交叠的暗蓝色云朵取代。
窗外车水马龙,万家灯火,妘雾静静看着,晚风吹来,沁着凉意。
不知站了多久,身后响起几声叩门声。
是江上雪。
门没关,见妘雾转头,江上雪拿着买来的药膏走了过去。
“还疼吗?”
在妘雾身前站定,江上雪视线掠向她腰下,不过只停留了短短一瞬,不会让人觉得冒犯。
妘雾微仰起头,复又低头,小声道,“不疼了。”
两人咫尺之距,虽然妘雾脸上没多少情绪,但是江上雪能清晰的感知到妘雾情绪不好。
她的眸底晃着浅浅水光,浓睫正不安的轻颤。
她在竭力掩饰着某种情绪。
江上雪凝视她片刻,好像在思索着什么,忽而捉住她的左手抻开,掌心还有些微肿。
拿出酒精棉片轻拭,而后将药膏在她掌心推开,江上雪放缓了语气,“不疼怕是假话。”
江上雪清楚自己下手的轻重。
掌心传来清凉的感觉,妘雾顺着江上雪纤白的指将视线凝在她手腕上的翡翠佛珠上,佛珠中间缀着一尊小巧精致的观音像。
江上雪很少戴饰品,连耳环都不戴,唯有这串佛珠,一直戴在她手腕上。
昨晚上就是这只好看的手握着檀木戒尺……
心底被压下去的羞耻感忽而又冒出来,妘雾咬着唇,脸颊隐隐发烫,不吭声。
江上雪见她这副模样,不禁反思,是不是昨晚打的太重了。
可是不打又担心她一直犟下去,平白耗损身体。
想了想,江上雪捏着她的耳垂,轻轻捏了捏。
“我昨晚打了你,所以你还在生我的气?”
江上雪语气平常,辨不出情绪,妘雾指尖轻颤,抬眸看她。
眉眼柔和,青灰的天际遥映在江上雪眼底,幽沉深邃,像是覆着薄冰的深海,当把名为温柔的薄冰拂开,深不可测。
妘雾微仰着脸,似是鼓足勇气直视着江上雪的眸,不闪不避,企图从她眼中窥探出更深层次的东西。
然而,都是徒劳。
那点雀跃的期待,就像是荒原里的艰难摇摆的火苗,在猛烈的狂风中难以遏制的熄灭。
妘雾不语,眼睛里流露出隐忍的情绪。
江山雪心一紧,微微俯身凑近。
“伤口疼的厉害?”
没等妘雾回答,江上雪继续道。
“让我看看。”
话音刚落,江上雪顺手关上窗户,拉上窗帘,又走到门边,将门关上反锁。
妘雾呆愣愣的看着她的动作,猛然清醒。
刚才那句话似是惊雷在耳边炸响,什么纷乱的思绪皆被一扫而空。
江上雪走近一步,妘雾退一步。
她艰难的滚了下喉咙,声音颤的似要哭出来,“江阿姨,我真的不疼,不疼。”
“假话,”见她闪躲不止的模样,江上雪更不相信,在床边站定,安抚道,“我看看到底伤的多重,而且你自己涂药不方便。”
妘雾摇头,不肯。
“过来,”江上雪渐渐凝起冷色。
妘雾还是不肯,翻涌羞耻感似要攫取她全部的理智。
江上雪干脆大步走过去,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人半强迫半哄着拉到床边。
“就看这一次好不好,确认不严重,我才放心。”
妘雾又气又急,眼睛里水花都泛出来了,奈何她身体很虚,一时间拗不过江上雪的力气。
情急之下死死搂住了江上雪的腰身,头埋在她颈侧,怎么都不肯放手。
“真的不是因为屁股疼,而且我这么大了,你不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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