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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莉愣了一下, 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随便走走。”任红也说的磕磕巴巴。
苏莉看着她,任红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我来训练……”
她说的有气无力, 说完, 脸就有些发红。
苏莉噗的一下笑了,任红有些气恼, 又有些不忍, 把纸巾往她面前一送:“你要不要?”
苏莉接过, 胡乱擦了把脸, 又擤了鼻涕, 任红又给她拿了一张,她老实不客气的接了,倒没有再用。
苏莉是坐在地上的,操场的土冻的硬,连浮土都没有多少,除了有点冰屁股,完全可以坐,任红想了想,也坐了下来。
两人坐了一会儿,谁都想说点什么,又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她们互相都认识对方。
这有些像废话,一个球队的。但现在铁中女队好几十个人,苏莉是主力中的主力,任红是小白中的小白,正常情况下,两人就算觉得对方面熟,也不见得会认识。
但她们都和王一静关系不错,就还是认识对方的,但也就是认识,远远说不上熟悉,此时坐在这里,就有些尴尬。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莉道:“你真是来训练的?”
任红一怔:“……是这么想的。”
苏莉看了她一眼,她有些不敢和苏莉对视:“然后又觉得有些太冷了。”
苏莉又笑了。
任红恼羞:“你就光笑我吧,你哭什么啊!”
这话一说出来,她就有些后悔。刚才苏莉的哭的实在伤心,她原本是下定决心不问的,当下连忙道:“那、那,我就随便一说,你哭吧,随便哭,我就老爱哭,王一静也喜欢哭……”
“……你哭什么?”
“咦?”
“你不是说你经常哭?”
“那、那是过去……”
“那过去哭什么?”
任红一怔,想了想,才慢慢的道:“好像也不因为什么,就是因为难过……有的也不只是难过……反正就是哭了,哎呀,女孩子哭还不是天经地义的?”
“为什么要说女孩子?”
任红又是一怔,苏莉道:“哭就哭了,为什么要区分女孩子男孩子?”
“那不都这么说吗?”任红有些发呆。
“是啊,但为什么呢?为什么男孩子不可以哭,女孩子就无所谓;为什么男子是支撑家的,女孩子就无所谓?为什么男孩子要出人头地,女孩子就无所谓?过去是男人力气大,所以占优势,现在呢?是还有地可以种,但不都是用机器吗?那那男人和女人还有什么区别?”
她一连串的说着,任红完全傻了。
这些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她是独生子女,虽然家里条件一般,也是像小公主似的长大——要不早先也不会同王一静玩的好。
要说她从来没有感受过不公,那也不是,不过也不是太强烈,反正她父母都爱她都让她。
可现在苏莉这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她一边想着想这些做什么,一边又不由得问,是啊,为什么呢?
她想着,但想来想去,也想不到,就在她想开口问问的时候,苏莉突然道:“你说是来练习的对吧?”
“啊?啊!”
“我们来练习吧!”
任红长大了嘴——她不是来练习的啊。她就是在家里闲的无聊,又不想同那一帮子亲戚说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踢球,才跑过来的啊!
要是早先,任红踢球,在他们家一定是要遭到质疑的——女孩子踢什么球啊!
不过王一静张盛乃至苏莉的出名,这种情况就没有发生,转而的是——你现在踢到什么情况了?能不能进国家队?
什么啊,她才踢多久啊,别说国家队了,校队主力都很难好不好?
但这话不好说,因为王一静也没踢太长时间,最关键的是,王一静还同她关系好!
她妈妈这时候就会说:“应该快了,她那个好朋友王一静……”
王一静是她好朋友这不假,但王一静是王一静,她是她!
王一静能踢出来,她……她不见得啊!好吧,是肯定踢不出来的!
但她妈妈还喜欢扯王一静,她心中烦,就跑了出来。
她是还有几个朋友的,但她上了铁中,又开始踢球,就和那几个的联系也少了,现在也不太想去找。没有方向之下,就来了铁中。
要说,铁中也放假了,但一些高三的还没有走,她又是足球队的,那门卫问她两句,也就把她放进来了。
她根本就没有想练习啊!
可她早先这么说了,此时也不好改口,苏莉又道:“不要让他们看不起!”
任红一震,苏莉咬着牙:“不要,对不起自己!”
……
苏莉这边的事,王一静当然是不知道的,不过她现在也在给一个人鼓劲儿。
吴欣欣。
在郑伟峰说出了要给大家发压岁钱后,大家着实欢闹了一阵儿,不过当她们换好衣服,上了车,郑大教练的脸又板了下来。
“你们赢了球,今天又是春节,要说,我是不该扫兴的。但一码归一码,赢球需要庆祝,你们做的不好的地方,我还要提出来,缅甸队那个球是怎么进的,都好好想一想!”
……
怎么进的?
快攻没有打上去,回防不及时,配合不到位……说起来简直每个人都有责任,于是本来兴高采烈的众人又偃旗息鼓了,一直到回到酒店,郑伟峰真给她们每个人都发了压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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