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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说了几句,方希越再度喊了卡。
“江晚照,你是怎么回事,晚上没睡好吗?说台词儿都发抖,一点都没入戏!”
杨导倒是说了一句:“晚照那边不是很重要,她可以用刚刚拍的那些素材,她就是对个戏。”
杨导说得委婉,明眼人都知道重拍只是为了方希越那边,剪江晚照的戏肯定要用刚刚那些冒着一点热气的,这样才真实。
方希越却冷哼一声,说:“对个戏就能这么敷衍了?她应该去看看那些老戏骨老艺术家是怎么和人对戏的,哪怕镜头一点不给,情绪都要给到!”
这话倒是光明正大,一点错都没有,江晚照灌了好几口易音送过来的热水,示意可以继续拍。
热水下肚,江晚照状态稍稍好了一点,戏也进去了。
但因为下面泡的是冰水,她整个人都紧紧绷着,随着那点热水热量的消退,也绷得越来越紧。
方希越第三次喊了卡:“你自己去看看你演的是什么,你是根木头吗?你是不是根本没准备背台词?”
江晚照心里冷笑一声,她到底有没有准备台词,最清楚的应该是随意改动剧本的方希越才是。
这些业内一个个都是人精,本来方希越就和江晚照不对付得人尽皆知,这会儿再没有看出点什么来那就是纯瞎子了。
杨导一碗水端得还算平,又替江晚照说话:“后期都是配音,希越啊,不要这么较真了,晚照还算可以了。”
“后期配音就是她不好好准备台词的理由?”方希越不依不饶,“杨导,你的口碑一直不错,难道遇到这种半路出家的爱豆你也能允许他们说一二三四五吗?”
方希越把杨导这么一架,杨导便立刻不好说什么了,现在大众对台词的事都很敏感,他不能不小心。
拍得时间越久,江晚照也在冰水里泡得越久,人也越,但越冷人就越清醒,她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反正方希越根本不是想来和她好好拍这场戏的,无论指摘她什么都是个由头而已,江晚照这回随便说了台词。
方希越看起来更加愤怒。
“我不拍了,一晚上时间就干耗在这儿拍一场戏了,知道你不是演员出身,那能不能先学会怎么演戏再来演?”
江晚照默了片刻,像是被方希越说得有些愧疚,低头轻声说:“对不起,是我这几天状态不太好。”
“状态不好?”方希越挑了挑眉,也没人再上来劝,“我还是劝你先把家里的破事都处理好,再来剧组拍戏。”
“真的不好意思,我家里这几天出了一点事......”
“你不会演戏就算了,借口真的好多。”
江晚照的眼圈儿一下子红了,她转过头对着杨导说:“杨导,再给我一次机会,再拍一次吧,我一定演到希越满意。”
方希越抢先道:“我先不演了,你先看明白剧本再说。”
说着竟然从易音手上拿过江晚照的剧本,直接塞给了还泡在冰水里的江晚照,那意思就是让她一边泡一边看剧本。
然而在接过剧本的瞬间,江晚照原本低低垂下的头略微抬起,正好对着方希越的目光。
她嘴唇轻启,但在外人看来只是动了动,却能让方希越看得一清二楚她说了什么。
一个简短又侮辱性极强的英文单词。
方希越本来就占了上风,又是主动进攻,想看的是江晚照节节败退,根本就不可能忍受得了这个。
或许是被捧惯了,或许是刚才赢得久了,方希越也有点飘了,听了那个单词一下子就炸了毛。
她当即就指着江晚照,高声道:“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江晚照愣住,不知所措地摇摇头,一脸茫然。
“好好拍戏你不会,这些东西你倒挺会整的。”方希越也不是傻子,知道江晚照故意只给她一个人看见了,最后只又忍不住添了一句,咬牙切齿道,“什么出身就得安安分分待到什么位置上去,别想着出头!”
她话音刚落,江晚照却一下子从水中起来,声音带着哭腔,哑声道:“杨导,我真的受不了了,这水是冰水,实在太冷了......”
杨导脸色变了变,看了方希越一眼,自己上来伸手探了探水温,果然冰冷刺骨。
“赶紧,赶紧出来。”杨导皱眉让工作人员把江晚照从水里扶出来,碍于大家的面子,却并没有当场询问是谁把冷水换成冰水的。
江晚照一出水,只觉得全身骨头集体出走,每一块都已经不属于自己,皮肤也没了什么知觉。
易音把准备好的毯子往她身上裹,江晚照朝她使了个眼色,转瞬便眼睛一闭,人软软地往地上倒去。
“诶......不好了,晚照姐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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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鸣是在家中卫生间的洗脸台上拾到那副耳环的。
他几乎想也没想就知道是江晚照落在这里的。
他记得他把她救出来时她耳垂上挂的是这副耳环,也确定这里从没有除江晚照以外的女人来过,当然,保姆是不可能带这种耳环来打扫卫生的。
顾时鸣拾起耳环看了看,耳环的造型有些浮夸,做成叶片的形状,脉络用一颗颗钻石填满,不过他一看就知道,钻并不是真的,只是样子好看罢了。
等了一天,江晚照没有联系他要耳环,似乎并不是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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