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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山汇报完:“世子爷,这陈国九皇子当真可怕,小小年纪,为达目的,能屈能伸,不择手段。”
宁奕驰脸色阴沉道:“堂堂一国皇子,扮乞丐,扮女人,那小贼可当真拉得下脸面。”
以己度人,这也是他为何有了怀疑,却一直没往那小贼身上想的原因。
常山问:“世子爷,接下来怎么办?”
宁奕驰目露杀意:“给他点警告,若是再来招惹舟舟,直接杀了。”
一个月后,左允铮一路辗转回到陈国。
当天晚上,他就在自己的府邸,遇到了一场来势凶猛的刺杀。
虽然左允铮未伤到分毫,可他身边的护卫们却受伤无数,连苍江都胳膊上都被中了一剑。
可等他派人去查,却连蛛丝马迹都寻不到,刺杀他的那些人,凭空消失了。
没过几日,他从王宫出来回府的路上,又有一封信被箭射到他的马车上。
那是一封语气狂妄的警告信,警告他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信中还提及了陈王后今日穿的何种衣裳。左允铮刚从宫里见了陈王后出来,自然知道,信上写得分毫不差。
他气得把那信撕得稀碎,又把车厢板踹烂,嘴里一直骂着“宁奕驰那个老匹夫”。
宁奕驰为了大局考虑,并没有对左允铮下杀手。
几年前大楚和陈国那一战之后,两国之间再无战事,至少表面上是和平的。
这两年,大楚北方局势紧张,和晋国频繁交战,周国也一直对民殷国富的大楚虎视眈眈。
要不是沈之渊斩了晋王首级使晋国受挫,加之他一直镇守在边关,大楚早就烽烟再起。
大楚老皇帝日渐老迈昏庸,太子心胸狭窄无德无能;前太子三殿下又在暗中筹谋。
外患未除,内忧尤重。不能再惹出战事来。
是以,宁奕驰虽然对左允铮起了杀意,最终却也只是警告了之。
左允铮虽恼怒,可为了陈王后的安危,他忌惮出手狠辣的宁奕驰,也只好暂且作罢。
当然,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小姑娘和他说得很清楚了,不让他去见她,也不要他的东西。
他难过落寞,可依然听从了陈王后的建议,不去做让他的花花厌烦的事。
多方原因,左允铮消停了许久,没再出现在小姑娘面前,也没再给她送什么东西。
过了一阵子,忘性大的小姑娘就把扰得她心烦意乱的小变态彻底忘到脑后去了。
每日里吃吃喝喝,玩玩学学,做生意赚银子,忙得不亦乐乎。
小姑娘时不时地,还要和世子爷他老人家打上一架。
当然,主要是她动手,因为世子爷她老人家太烦了,孩子这么大了,他还什么事都想管着孩子,孩子烦。
------【舟舟六岁了】------
斗转星移,白驹过隙。
转眼间,又过了一个夏日,沈灵舟已经满了六周岁。
小姑娘没了三四岁时那圆滚滚肉墩墩的婴儿肥,小脸蛋上精致的五官日渐清晰,出落得越□□亮。
漂亮的小姑娘梳着双丫髻,穿着一身粉色绣满了紫色蝴蝶的齐胸襦裙,耷拉着小脑袋走了进来。
一进门,踢了鞋子,爬上榻,躺着去了。
已经长得好大一只的白狗花花,在地上的垫子上熟练地蹭了蹭蹄子,也蹿上榻,趴在了小姑娘身边。
小姑娘伸手搂住花花的脑袋,一下一下薅着它的毛。
菘蓝对跟着进来的三丫招招手,二人走到外间,菘蓝低声问:“姑娘这是怎么了?”
三丫愁眉苦脸:“菘蓝姐姐,姑娘还为掉牙的事儿烦着呢。”
菘蓝叹了口气:“行,我知道了,我去劝劝。”
菘蓝转身进屋,坐到榻上,轻轻拍着小姑娘的胳膊:“姑娘,您莫着急,过阵子就长出来了。”
沈灵舟不说话,也不转身,只是把攥成小拳头的手往后伸给菘蓝。
菘蓝轻轻扳开小姑娘的手指,一看,又是一颗小乳牙。
顿时惊讶道:“姑娘您又掉了一颗?是上面的牙,还是下面的牙?”
前两日掉的是上面的门牙,她拿帕子包起来,放在床底下了。这要掉的是下面的,就得放房顶上去。
沈灵舟叹了口气,转过身,冲着菘蓝呲了呲牙。
菘蓝一看,好家伙,两颗门牙都掉了。姑娘一向爱漂亮,难怪闷闷不乐呢。
菘蓝抱起小姑娘,摸着她的头安慰着:“姑娘不怕,过阵子就长出来了。”
沈灵舟当然知道,可她就是很烦。
一起掉了两颗门牙,难看死了不说,说话还漏风,吃饭也不方便。
小姑娘正窝在菘蓝的怀里郁闷着,就听到外头传来小丫鬟的声音:“姑娘,世子爷来了。”
小姑娘一个激灵,忙从菘蓝怀里抬起头,蹭地一下就躺倒了,还扯了个小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都盖上,闷声闷气地说:“就说我睡着了。”
菘蓝小小声地劝:“姑娘,您这都几日没见世子爷了,世子爷这一天来好几趟,不然您今儿见见?”
小姑娘踢了两下被子,烦躁道:“不见,不见!”
菘蓝叹了口气,走出门去,对着等在门口的宁奕驰施礼问安,随后为难地摇了摇头:“世子爷,姑娘还是不肯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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