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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一觉醒来,已是一半个时辰过后。
菘蓝一直静静陪在床边,见小姑娘趴在被子里撅着小屁股拱成个团,忍不住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姑娘,可睡醒了?沈将军和世子爷都来过了,喊姑娘吃饭呢。”
小姑娘趴了一会儿,又躺下去,伸了个懒腰,这才睁开眼睛:“菘菘,舟舟饿了。”
“好,奴婢服侍姑娘洗漱更衣,然后咱们去吃饭可好?”菘蓝把小姑娘从被子里抱出来,习惯性先摸了摸她额头。
小姑娘刚睡醒,还懒洋洋的,小脑袋往菘蓝肩上一歪:“菘菘,舟舟想吃驴打滚,红豆馅的,多放糖。”
孩子心里太苦了,得多多吃点儿甜的。
“好,多放糖。”菘蓝一边柔声应,一边给小姑娘换衣裳。
麻利地换好,又给小姑娘重新梳了两个小揪揪,喊了人送了温水进来,给小姑娘擦了脸和手,又给她涂了润肤膏:“京城的天干,风又大,姑娘可得注意了,莫伤了皮肤。”
沈灵舟抬着小脸蛋,任由菘蓝一边絮叨一边给她捯饬。
等收拾妥当,菘蓝这才牵着小姑娘的手往外走。
沈灵舟一出屋门,就见世子哥哥和叔叔二人又在院中比划,小姑娘用力咳嗽了一声,奶声奶气地问:“你们又在打架?”
二人正切磋得热火朝天,听到那软软糯糯的声音,默契异常地双双停手。
“没,怎么可能打架,叔叔和你世子哥哥玩呢。”沈之渊哈哈笑着,还哥俩好地伸着胳膊去搂宁奕驰肩膀。
宁奕驰嫌弃地闪身躲开,抢先一步走到小姑娘面前,伸手把她抱起来,斗篷裹好,抱着她往外走。
“哥哥,你吃了早饭吗?”小姑娘问。
宁奕驰点头:“吃了,咸豆腐脑味道不错,舟舟点的豆沙馅驴打滚也不错。”
“那就好,早饭一定要好好吃的。”小姑娘满意点头,转头又问沈之渊:“叔叔吃早饭了吗?”
沈之渊晚了一步没抱到孩子,紧紧跟在一旁,听小姑娘问他,忙答:“叔叔不饿,待会儿和午饭一起吃。”
小姑娘轻轻叹了口气,小手在斗篷里拱了拱伸出来,拍了拍叔叔的肩膀,奶声奶气唠叨开了:“叔啊,早饭很重要哦,不吃早饭的话,容易生病的……”
她知道的,叔叔年纪虽轻,才二十出头,可却因长期饮食不良,生冷不忌,硬生生糟蹋出来一摊子胃病。
沈之渊听着小侄女那甜甜糯糯的絮叨声,只觉得心都要化了,哪里管她说的是什么,只管一声一声应着:“成,叔叔知道。”
小姑娘见他笑容灿烂,可态度敷衍,伸着小手就扭住他耳朵,小奶音凶巴巴的:“叔叔,舟舟同你讲正事儿呢,你严肃点儿。”
这时候不重视,非得到后头把自己折腾得胃出血才好是吧!
可这话小姑娘不能说,一是叔叔这时候应该还没有胃出血,再者就算已经胃出血,她也不应该知道啊。
被小侄女那软乎乎的小手揪住耳朵,沈之渊还故意把脑袋往过偏了偏,让她扭得更方便些,嘴上应着:“叔叔严肃着,严肃着呢。”
“那好,待会儿吃了饭,你就喊了大夫来诊诊脉。”小姑娘松开他的耳朵说道。
怕他不当回事,又补充说:“舟舟也要诊脉,世子哥哥也要,全都要。”
沈之渊哎呦一声:“幸亏我们舟儿提醒,叔叔把这茬都忘了。”
小姑娘一路奔波,可不是正应该要请个大夫来好好诊诊脉。
府里头就他一个粗糙的主子,大大咧咧惯了,压根就没人想起这码事。
小姑娘见他恍然大悟的样子,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叔啊,你给舟舟找个婶婶吧。”
家里没个女主人,就是不行。
沈之渊一个当叔叔的,被四岁的小侄女给催婚了,一张老脸登时一僵。
见沈之渊吃瘪的样子,宁奕驰很不厚道地哈哈大笑出声。
小姑娘转头瞪他:“世子哥哥你笑什么,祖母为了你的婚事都快愁死了,你还在这笑话别人!”
宁奕驰一噎。
这下轮到沈之渊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
沈灵舟无奈摇了摇头。两个这么大的人了,怎么都这么不懂事的。
一行人来到沈之渊住的正院,进了屋,沈之渊招呼摆饭。
虽然只有三个人吃,可却摆了满满一大桌子。
还被宁奕驰抱在手里,小姑娘一眼就看见了那金黄酥脆的脆皮烤鸭。
早就饿了的小姑娘大眼睛蹭地一亮,忍不住吸溜了一声,蹦跶着就往桌子那够:“世子哥哥,快快快,舟舟要吃!”
见小侄女两眼直冒光,沈之渊哈哈大笑出声。
小姑娘个子矮,坐在椅子上够不着桌子,宁奕驰把她抱在腿上坐着。
趁宁奕驰夹菜的空档,沈之渊快速伸手,把小姑娘抱了过去:“舟儿,叔叔抱着啊。”
宁奕驰脸色一沉,本想抢回来,转念一想,又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反正孩子得跟他回去扬州,沈将军想抱就抱一会儿吧。
小姑娘被叔叔抱着,转头看着世子爷,等着他黑脸。
可破天荒的,世子爷居然毫无反应,还在那温文尔雅地拿着碗给她夹菜。
嘿,被她批评过,世子哥哥出息了呀。小姑娘呲着牙满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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