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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最厌恶的感觉,是他一直以来拼命想要摆脱掉的感觉。
可他没想到的是,徐靖池回来不过短短的两天,就让他又重温了一把失禁的难堪。
虽然徐靖池不是故意的,他也只尿了一点出来,但是这种羞耻至极的状况还是让他回到了车祸后刚醒来的情绪里。
因为被副驾驶座的椅子压迫,导致膀胱破裂,再加上当时没能得到及时的救援,他在孤立无助的黑暗中尝到了漫长而痛苦的绝望。
身体的疼痛和内心的恐惧让他忘不掉那次车祸有多惨烈,也让他患上了尿失禁这种后遗症,不得不穿着纸尿裤度日。
即便他妈妈和医生都安慰他,说这只是暂时的现象,让他不要有心理负担,但他还是无法接受。
自己明明是个正常人,为什么会控制不住尿意?为什么稍微有点紧张的情绪,甚至是打个喷嚏,那干燥的地方就会迅速变湿,让他羞耻到没脸见人。
他真的太痛恨这种感觉了,痛恨到哪怕左手骨有裂伤,他也不要任何人帮忙换那东西。
可他的倔强对病情没有一点帮助,不但让手骨的裂伤变得严重了,失禁也越来越频繁,最后发展到就算不紧张也会控制不住的程度。
医生很严肃的告诫他,如果不调整好心态面对,他就必须一直和那东西为伍。
郑卓圆低下头去,他的腿还有点抖,因为穿着黑色运动裤的缘故,所以那里的痕迹不明显。
他用手指碰了碰那一处的布料,只有一点点湿,他又把裤子拉下来,发现同样是黑色的内裤前端渗湿了一块。
刚才徐靖池抱紧他的时候,他虽然控制不住了,但还是拼命忍了下来。
所以换个角度去想,即便很受打击,可他的情况确实好转多了。
想到之前漫长又努力的复健,他就不想让自己沉浸在这种负面情绪里。
而且罗医生说过,负面情绪只会加重他的症状。
他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洗手,然后接水泼脸,直到情绪彻底平复下来后才脱掉衣裤,去淋浴间洗澡。
不过他没有洗太久。
刚才徐靖池被他推倒在地上了,他想去看看那人的情况。
他换上长袖长裤的睡衣,在徐靖池的房间里没看到人,就又回到一楼去,发现徐靖池还躺在地上。
这里才发生过让他难堪的事,但他的情绪已经恢复过来了,也就没有介怀,而是蹲下来看徐靖池的情况。
徐靖池只是睡着了,在他摇晃了几下后又缓缓睁开眼来,看清是他后也没说什么,翻了个身就想继续睡。
起来,回房间去睡,你这样会感冒的。
他用力拍了拍徐靖池的脸,估计是被他打痛了,徐靖池又睁开眼。
这回听话了,也没耍酒疯,在他的搀扶下站起来,回到二楼的床上去躺着。
他帮徐靖池脱掉鞋袜盖好被子,去洗手间拧了湿毛巾帮忙擦脸,做完这些就想出去,走到门口时又听到了一声含糊的圆圆他回头看去,徐靖池翻身面对着门这边,把枕头抱在怀里揉了揉,嘟囔了句喝不下了就不动了。
看徐靖池醉成这样,他便记起这人晚上帮自己挡酒的时候,真是一杯接一杯的喝,连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过。
想到那一声温柔的圆圆,他弯起嘴角,心里对徐靖池的那点气恼也烟消云散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苏姨拎着新鲜的菜进门了。
按照往常的惯例,洗完手就上楼去看郑卓圆,结果刚到客厅就愣住了。
茶几上的一整套功夫茶具歪七扭八的倒着,就连实木茶几和地毯都歪了。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立刻上楼去看,发现郑卓圆的房门锁着,倒是徐靖池那间的门把一转就开了。
徐靖池还在睡,身上穿着昨天出门的衣裤,而且有酒气。
苏姨便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给他盖好被子,回到一楼去收拾并准备早餐。
等到七点半的时候,郑卓圆穿戴整齐的下楼来了。
苏姨早。
他把背包放到沙发上,走到餐桌前看今天的早餐。
早,睡得好吗?苏姨把刚炸好的土豆泥丸子端出来,一看到郑卓圆的脸就担忧道:昨晚又熬夜了?郑卓圆拉开椅子坐下,叉起一颗土豆泥丸子吹了吹,道:没熬夜。
又骗苏姨。
苏姨给他盛了碗豆浆:你眼睛里都是红血丝,眼皮也肿了。
郑卓圆把炸成金黄色的丸子放进嘴里,咬了几口就笑道:好脆,你还放了藕和肉,真好吃。
苏姨知道他是在岔开话题,但还是被他暖暖的笑容给甜到了,只得道:好吃就多吃点,这样才有力气上课。
他又叉起两颗吹着,苏姨把蒸笼里热乎乎的流沙包也端上桌,抬头看墙上的钟,问道:七点多了,要不要我去叫靖池起来?郑卓圆嚼得鼓鼓的腮帮子一顿,还没回答就听到楼梯那边传来了打哈欠的声音,然后是踩着拖鞋的脚步声。
接着就有只手在他头发上摸了摸,道:苏姨早,麻烦给我杯柠檬水,要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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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这家伙现在的样子可真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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