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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被梦境牵引了思绪,神索的话格外地多:但我喜欢他叫我姐姐,所以就经常惹他生气。
彻哥竟然会生气?
神索的眼中似乎有着一层朦胧的雾气,她笑道:当然会生气。那时候我身体差,还贪嘴,夏天多吃一根冰棍就不舒服,但偏偏又想吃每次没吃完就被他发现,然后彻就气得追着我跑。
我晚上偷偷看画本他也会生气;雨天不撑伞到处疯他也会生气;甚至路上摔一跤他都会气鼓鼓地说我是个笨蛋姐姐。
明明他自己也很笨蛋,磕磕绊绊摔的次数不比我少。
神索的声音愈发低哑,在甜美的本音下显得更加明显:说起来,上次他喊我姐姐的时候,也就柯南那么大
这对姐弟相隔了近二十年的时光,直到现在都没有好好见过一面,就仿佛有什么双生子的诅咒一般,注定承受着思念,却又无法相依。
江户川柯南鼻子泛酸,他不知道怎么把彻被公安打成重伤带走的事情跟神索讲,但按照灰原哀的说法,如果不想让她再被刺激一番,还是瞒着更好。
他下意识转头看后面两位大人,发现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只是脸色泛青地站着,没作声,也没动作。
像是过来,就是为了罚站一般。
但很快,老师便点名了。
神索微微启唇:话说松田警官和萩原警官,是彻的警校同学吧,能跟我说说他的事情吗?
两人骤然面色苍白了下去,攥着拳,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半晌,松田阵平开口:toru他太好太温柔了,所有人都喜欢他就像是一团温暖的火。
因为太温暖了,尽管被冷到刺骨的水泼了一次又一次,还狼狈地在漆黑的余烬中存留了一些希望,只有彻底沉进不知深浅的冰冷海底,才散掉了最后的光芒。
两人根本拒绝不了神索的任何要求,只要她坐在面前,就像是有一座山将他们的脚给压在原地。
他们只能你一言我一语地将脑海中的记忆掏空出来,把那段绚丽的、温暖的警校时光,反复咀嚼。
越说才越发觉,一个硕大的鸿沟不知不觉间出现了,不是对他们,而是千代谷彻对这个世界。
刚刚入学时的千代谷彻还是个无差别的暖阳,他对周围的每个人都抱有着最诚挚的善意,无论是否与他认识,有困难他都会上前搭一把手。
若非开学时千代谷彻住院,班级里谁是班长都说不准。
但后来千代谷彻与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好,交际圈也越来越小,最后变作关系好的只有他们五个,其他的都是泛泛之交。
无形中,暖阳就变作了被安放在他们中央的小暖灯,虽然也是暖融融的,但如果没有了旁边的屏障,便很容易被风给刮灭。
可是有一天,小暖灯被提走,换了一层黑色的罩子,拿回来后,他们便认不出来了。
神索听着两人讲了许多,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也在听着,一时间只有两人沙哑的声音在回荡,愈发低沉,仿佛那些明媚的人,变作了历史里的故事一般。
在场五个人,心思各异,谁都猜不到谁的想法,唯一知道的便是与那位并不在场的警官先生有关。
白发女郎手中一直攥着一张糖纸,她细细地用手摩挲过纸上的每一个刻痕,将上面的每一部分的熟记于心,脸颊旁的辫子随着她的动作晃了晃,擦过脸颊。
我还是有点,想他的。她喃喃道,想见见他。
面前几人顿时面如土色,连眼尾都狠狠抽搐着,不知该是睁眼还是闭眼,该开口找理由,还是保持缄默。
这悬挂在头顶的铡刀欲落不落,给下方的人带来无可安宁的日日夜夜,但不管怎么样,他们还活着。
算了,这些事情我说过全权交给你们的。神索最后只是微微叹了口气,再等等吧。
松田阵平的手指冰凉,他攥了两下,最后搭到了受伤的肩膀上,回了句好。
他明白神索是什么意思。
作为公安,知晓格兰玛尼身份的一员,神索知道他们跟千代谷彻之间必然会爆发冲突,因此她才从头到尾保持了沉默。
但不管怎样,在她看来,他们的关系和利益选择,都注定他们不会对千代谷彻下死手。
只要熬过最艰难的这段时间,他们姐弟终究有团聚的机会。
所以她可以再等等。
知道真相的两人又一次说不出话了,脑海中的撞钟隆隆敲着,直接将所有的思绪全都给撞碎。
只化作一片空白。
他们要怎么给千代谷早织赔一个弟弟?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神索揉着糖纸,微微垂眸,她看着还没睡醒,连眼尾都泛着一抹浅红。
江户川柯南拽着两个僵硬的大人,在道别后走了出去。
门又关上了,一直没开口的灰原哀松了口气,她想说些什么,却听见沉默了许久的神索也唤她了。
她说:雪莉,你也出去转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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