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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小李,没事儿吧,怎么这么不小心。”
“咳咳咳咳咳。”青年满脸惊恐。
“唉,姜小姐你们慢吃,我先带他去看看。”池逸苦恼地摇摇头,回头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接着飞速消失在姜浅的视线当中。
他来得匆忙走得更匆忙,让这边的两个人都觉得有些措手不及,桌上一下子又恢复了最初的尴尬沉默。
恰巧此时服务员将点好的菜都送了上来,也不至于让人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儿。
夹过一口青菜,姜浅现在算是知道时星祁为什么说这两个人都是变态了。
池逸明明就知道时奕州的身份,但就是故意不点破,让他难受;时奕州也是,被晃得脸都沉下来了,还是嘴硬的不说。
这难道就是男人该死的好胜心?
“抱歉。”
就在姜浅思索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时奕州的声音。
她抬头。
“我...替你准备的东西...”
面前的男人一字一句地说着,姜浅一看,知道他多半是被池逸的阴阳怪气给伤到了。
也不能怪他,人家是星娱的负责人,从小就是混迹在娱乐圈的老油条;至于时奕州,从小就是圈内公认的三好学生,听说连脏话都不会骂。
唉。
“礼物不在贵重,合不合心意最重要,我真的很喜欢。”姜浅放下筷子郑重其事道。
“至于池逸说的项链,我是不会收的。他送礼物是因为池薇,朋友之间的赠礼不是一定需要回的,即便要回,我也希望是薇薇亲自替我选的。”
时奕州点点头,眉头虽然松了一些,但姜浅总觉得他没完全听进去。
她想了想,拿起桌上的公筷给他夹了一块红烧肉。
“来,尝尝这个。”多吃点心情就好了。
突然被关心的男人有点受宠若惊,这还是姜浅第一次给他夹菜。
时奕州的心情瞬间从乌云转到了晴天。
ER项链他不是没有,上次在拍卖会买下的那两条至今还放在他办公室的保险箱里,整整三个月都没送出去。
但是三千多万的东西,时奕州送得起,他周亦送不起。
刚才有那么好几个瞬间,他都想着要不要借着池逸的嘴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又转念一想,有些东西与其从别人那里听说,不如他自己主动交代得好。
但现在新的问题来了:如何才能在安全的情况下脱下马甲,而不让老婆拽着他的领子去民政局呢扯离婚证呢。
时奕州咽下一口菜,偷偷抬头看了姜浅一眼。
她确实和以前很不一样了。
男人不禁想起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是在D市的一家庙宇里。
当时爷爷身患重病,决定放弃化疗去享受人生中最后的一段时光;恰巧他有一位主持朋友,就想着去拜访一下这位认识了五十多年的友人。
在菩提树下沐浴佛光,与老友畅谈人生佛法,就这样过去了两个多月,时老爷子的精神状态看上去比在医院精心照料时还要好上不少。
然而某天天,时奕州突然接到了一通电话,是爷爷打来的,说是让他去一趟D市。
老爷子在电话里告诉他,自己和大师碰到了一位前来拜佛的女孩,身有大机遇不说,还被算出来是极好的命格。
那个女孩看上去干干净净,性格开朗,人也懂礼貌,就是有一点不好,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这次来只是为几名已经去世的老人上香的。
当时的时奕州只以为老爷子时单纯地跟他分享平日里的小事,但在他到了庙里的时候才知道,爷爷说她身负气运,想让他娶她。
时奕州没有拒绝,但是也没有同意;他爱的是工作,本身就没有什么谈恋爱的想法,对他来说无论和谁结婚都一样,甚至不结婚也没有区别。
但当老爷子以遗愿为求,并且说那个女孩也没有拒绝的时候,他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姜浅穿了一件纯白色的连衣裙,静静地站在树下。
她发现自己在看她,于是笑了一下后主动走了过来。
——就像在咖啡厅的那次一样,她过来说,“我叫姜浅,你叫什么名字。”
时奕州突然觉得自己对这桩婚事也没有这么反感,再名贵的珠宝也不一定有云朵好看。
于是这桩婚事就这样被敲定了下来。
然而在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时奕州发现这个女孩有点变了。
当时的老爷子已经因为病重无法走路而住进了医院,他应着要求去接她去了病房,那时时奕州发现这人爱钱极了,骨子里还刻着股贪婪的小气。
爱财是本能,小气也是七情六欲,这些都可以理解,可姜浅给他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了。
时奕州后来心想,可能是因为初见的那天是晴天,微风吹起她的裙摆,就连日光都替她覆上一层朦胧微光的缘故吧。
也许她一直是这个样子,只是自己一开始就不够了解她。
然后就是爷爷去世前,他独自陪在病房里;老爷子握着他的手只叮嘱了一句话,告诉他要好好对姜浅,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婚。
当时的时奕州想的是既然爷爷喜欢,自己养着她就是了。
虽然最后因为发生的一些事让他还是动了离婚的念头,但是幸好,他并没有迈出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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