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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绣庄现在又要招人了,柳大田和柳春山媳妇不可能不意动,有钱谁不想带着家里亲戚一起赚啊,何况家里人每回都嘱咐,柳大田媳妇是想带带自家娘家妹子,柳春山媳妇是婆婆交待的,她妯娌手艺也不错,家里还没分家,多一份进项对谁都有好处。
可柳家这边招县里的女工明显要比招她们村里的合适,招县里的只管中午一顿饭就成,招村里的要管一日三餐还要包住宿,两人就谁也没好意思张口问卫氏和柳渔。
直到中午吃饭,看着张娘子和那五个绣娘都吃得很快,显然是赶着要回去领人来见工的,柳大田和柳春山媳妇就急了,急得碗里的好饭菜都不香了。
卫氏和柳渔今天招待崔二娘,因女工人数多,加上柳晏清兄弟几个都在家,柳家开饭就分了两桌,正厅一桌,花厅一桌,柳家人和崔二娘在正厅,女工们则在花厅。
花厅那边县里那帮女工吃完饭把碗筷拿到厨房洗了,匆匆忙忙就都回去找人去了,就柳大田和柳春山媳妇没辙,眼巴巴看着,可心里又着实放不下,就时不时在正厅外边转一转。
崔二娘正跟柳渔聊生意上的事,柳家出的喜江南这一系列崔二娘极看好,成衣的生意原来还可以这样做,她也是比较激动,又跟柳渔商量喜江南系列好不好多出一些款,哪怕别家绣铺不定那么多,给她家多出一点,柳渔出多少款,她就定多少款。
且崔二娘觉得,别家只要卖上一段时间很快就能尝到甜头,比如她,现在恨不得店里全卖柳渔这边的款,所以要求加款是迟早的事。
柳渔今天是陪坐,正好背对着门口,也就没看到在外边转悠的柳春山和柳大田媳妇,倒是卫氏,因是长辈,坐在上首,正对着门外,就瞧到了几回。
卫氏也是通透人,第一眼看到柳大田和柳春山媳妇时没在意,等第二回 看到两人往正厅瞧时,她略一沉吟,心里就有了猜测。
这两个都是同族,家里各自是什么情况卫氏也清楚得很,想到自家能发达起来其实很大程度上还是仰仗了族人村人,若是没有从族人村人那里赊到的那些布,她们家一时半会儿哪里开得起这个绣庄。
就悄声把这事和柳渔说了:“你看看,缝纫女工好不好从咱们村里招几个?”
柳渔后知后觉意识到,拍拍额头:“是我疏忽了,这样的事是该先想着些族里村里的,绣娘村里找不出来,做缝纫的好手还是有的,大伯娘您去问问春山嫂子和大田嫂子吧,咱们这回缝纫娘子要招十人,看看她们是不是有推荐的,左右再添几人通铺那边也住得下。”
听柳渔这一说,卫氏就笑了起来,“忙昏头了,我也没想起来,咱们一直得村里族里颇多照顾,我这就去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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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庄这一次招工极顺利,因为都是合作过一次的,除了卫氏问过柳大田和柳春山媳妇后给柳家村那边留的两个名额,小张娘子,另外五个绣娘和八个缝纫女工午时未过就定了下来,而仰山村那边柳春山媳妇当天傍晚回村报信,第二日领着两人就来见了工,约定好等柳渔从洪都府回来,十六个新员工再一起来上工。
而另一边,陆承骁、柳晏平和八宝三人兵分三路,几天时间把周边九个县都跑了一圈,各寻了中人帮忙找铺子,只差离得较远的袁州城和另外六个县,因要去洪都府,时间上太紧,还不曾去,预备回程时从袁州城下船,沿途把袁州城和那六个县走一趟。
傍晚三人回来不久,柳晏清从衙里回来也带了个好消息。
“开织染坊的场地我这几天跟同僚们也打听了一下,今儿户房的秦书办给我支了个主意,建议咱们买地下来自己建,县西郊有一片荒地,是县里富户张家的,但那地不肥,种东西没几个出产,张家庄子多,那一片也就闲置在那里,秦书办和张爷是相熟的,咱们若要买,他可以居中牵个线。”
这整个安宜县要说谁对各处田地在哪家手中最清楚,没人清楚得过这位秦书办,他管的就是这一摊。
陆承骁一喜,而后犹疑:“张家那边能愿意卖吗?”
这年头富户只有往里买地的,少有愿意卖地的,卖地在许多人眼里那就是败家业,哪怕那地不肥,种不出什么东西,只要不急钱用,少有人会把地往外卖。
柳晏清笑,“我也问过,秦书办说张老爷是个极精明的,赔钱买卖不肯做,那块地其实是五六年前有人欠债还不起抵给他的,他也是没辙才收下,只是地上没出产干放着在他看来就是赔钱,偏偏那个地儿离着县里还有好几里路,种东西不成,建宅子荒凉,派不上什么用场,想卖都难出手,这是正好碰上咱们这样要开织染坊的,需要场地大,才正合适,他卖了这地另置能赚钱的产业,不过秦爷也说了,这位张爷的性子,哪怕是他介绍的人,价钱上恐怕不会怎么相让。”
陆承骁和柳晏平却是无所谓,笑道:“价格让不让都无妨,若是能买得下一块地来建织染坊,那是要比在县里找容易,场地肯定也更大。”
也不管天色将暗,拉着柳晏清让领他们去看地去。
柳晏清哭笑不得,“我也还不知道具体在哪,你们明天去洪都府,我跟秦书办也商量过了,等你们从洪都府回来,请他领咱们一起去看看,若觉着合适,再由咱们做东,秦书办帮忙请了张老爷出来坐一坐,从中说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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