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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承骁懵了,这一下不是先前不敢直视柳渔的时候了,心慌起来哪里还有别的心思,挨过去牵柳渔的手。
“渔儿,真生气了?”
柳渔却是挑眉:“想什么呢?为你好,你不是不敢碰我嘛,总不能还跟上回一样,是吧?”
很有道理的样子,看起来也真的不像是生气了。
陆承骁还在打量柳渔神色,柳渔已经笑着推他了:“快去洗洗休息,连日奔波,你不累?”
陆承骁就这么被推进了耳室。
柳渔平日里干净,有每日沐浴的习惯,陆承骁也不再另打水,只就着柳渔用过的水用,想到柳渔方才从耳室走出去时的模样,陆承骁心跳又开始快了起来,不敢再想,这时又庆幸柳渔加了床被子,如若不然,陆承骁不敢想。
耳室安置浴桶的位置有水道,拔了木塞,那水就能放出去,不用再往外倒水的折腾。
陆承骁洗完澡出来,柳渔已经躺下了。
他松了一口气,还好,不用再考验他一回。
只是这口气才松下,走到床边,看着泾渭分明连边边都没挨着的两床被子,陆承骁心里又生出浅浅的失落来。
两床被子,本来是最好的法子,不用避开,能离她近,又不至于不小心过了火,他这么说服自己,吹熄了烛火也上了床。
奈何躺进被窝里,怀里空落落的,那种失落和不适应更甚了。
本来嘛,正是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的时候,若柳渔还在他怀中躺着,他煎熬的是软玉温香在怀,需要克制罢了。
可现在明明同在一张床榻上,却硬生生隔开了,睡出了距离感来,陆承骁先时的那点庆幸这一下全没了,只有满身满心的不对劲,心里像落了一只绵绵软软的手,欲碰不碰,不落实处,却又无时不彰显存在,抓心挠肝。
他哪里还睡得着,躺都躺不安生。
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陆承骁能看清柳渔五官的轮廓了,许是白日里累了,此时眼眸微合,长睫卷翘,温柔静好,暗夜里有一种朦朦胧胧的美。
“渔儿。”他轻声唤她。
柳渔轻应一声,睁开眼,侧头看他。
陆承骁不觉就漾起了笑,伸出手,指尖轻触柳渔面颊,顺着五官的轮廓描摹。
从额间到鼻梁,再向下一道起伏的曲线,未曾落到唇上,被柳渔从被窝里伸出的手指住了指尖,移开。
“陆承骁,不许过界。”
声音是软的,握着他的那双手也是软的,就这么绵绵软软的把他过界的手提了回去。
是的,两床锦被之间被柳渔默认成了界限。
陆承骁头疼,“我只抱抱你,好不好?”
“不好。”柳渔果断摇头:“你忘了上回?”
陆承骁无可反驳,他想说那握着手,可上一回,好像就是从握着手开始的……
柳渔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倦意:“快睡吧,我好困,今天有些累了。”
说着竟就向着床里侧翻了个身,背对着陆承骁睡了。
陆承骁看着两人中间足足能再躺下两个柳渔的位置:“……”
心塞了。
他为什么能想出避到外头的昏招。
柳渔气息渐趋平稳,陆承骁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以为避到外边辗转难眠已经是最煎熬了,原来更煎熬的是明明一伸手就能把人捞进怀里,却生生被划出了界限来,偏偏他还真就不敢越界,因为在柳渔看来这就是他想要的。
他一时合着眼劝自己快些睡下,一时又睁开眼看一看柳渔侧身而卧的背影,静等了一刻,两刻,觉得柳渔应该真的睡着了,这才敢把手伸出,悬在柳渔肩臂上,犹疑着又收回。
“渔儿?”
他唤柳渔,声音却极轻,显然并不想把人吵醒。
又唤一声,见柳渔半点没有反应,陆承骁眼里泛起一抹笑意,轻轻揭了自己身上的被子,极小心地掀起柳渔那床锦被,过了柳渔口中那条界限,给自己挪进了柳渔被窝。
小心看了看柳渔,见她睡颜依旧,眉眼弯了弯,轻轻把人抱进怀里,这一刻的陆承骁,满足的几乎喟叹出声。
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绮念,仅是可以这样将人拥在怀里就觉整个人都圆满了。
他贴了贴柳渔,发香盈绕,心满意足的合上了眼,未曾看到柳渔微勾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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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的梆声敲过,陆承骁准时醒来。
柳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过身,整个人都陷在他怀中。
两人相拥着,腿也交缠,姿态极亲密。
陆承骁低头就能亲吻到柳渔额头,他也确实是这般做的,半梦半醒的状态,亲近柳渔几乎是本能。
然而这一动,陆承骁呼吸一重,意识到了什么,他身子微僵,再就一动也不敢动了。
想退开些,又怕惊醒柳渔,小心翼翼的试图后退。
只是抱着睡了一夜,手一直给柳渔作枕,不动还罢,手一动,手臂和半边身子都是麻的,轻嘶一声,反倒让柳渔眼睫轻颤,看样子竟是就要醒来了。
陆承骁再不敢动,只是他不动,另一处却极诚实。
柳渔到底是醒了,先还迷糊了一瞬,等意识到自己整个人几乎是嵌在陆承骁怀里,腿……也极微妙时,眼睛眨了几下,终于清醒了。
她看看陆承骁,又看看两人身上的锦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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