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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是提醒而没有诛心,云子玑也不会一气之下跑去冷宫,太后就没有借题发挥的把柄。
后续种种,是湛尧失策。
他把这些前因后果,全在信中写得清清楚楚,让人送去云府,递给冷落他的云非寒。
也不知他看过没有。
“我是有私心。”湛尧说,“但请你信我,我决不会伤害你在意的人。”
云非寒点点头:“殿下,我信你是无心的。”
湛尧得了这句话,脸上病色一扫而空,他还未高兴起来,就听云非寒问:“如果有一天,云家遭了难,你会救吗?”
“我当然会救你!!”湛尧想也不想,斩钉截铁,脱口而出给了答案。
“这句话我也信。”云非寒看着他那双墨黑色的眼睛:“那云家其他人呢?殿下可会施以援手?”
“当然!只要我力所能及!”
云非寒惨然一笑:“说谎,你不会。”
他这一刻脸上划过的悲凉,让湛尧误以为眼前这个人曾经经历过什么惨绝人寰的苦痛。
湛尧素来无心争帝位,今日是第一次为此生出悔意来:“云家这半年遭受了太多恶意,早知湛缱登基会如此暴虐...或许当初我就不该把太子之位让给他。”
云非寒听了此言,冷眼打量着北宫巍峨的宫殿,呢喃道:“就算是你坐在明堂上,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什么?”湛尧没听清。
云非寒扯了个难看的笑来应付他:“没什么,太阳快要落山,微臣得出宫回府了。”
湛尧抓着他的衣袖:“你是不是有事瞒我?自从帝妃在边境受伤,你就像变了个人。”
“只是看清了一些事罢了。”云非寒拂开他的手,“齐王殿下还是回永宁宫吧,你只适合被人保护,不适合保护别人。”
云非寒想走得快时,湛尧根本不可能追上他。
他的心症刚好一些,在下台阶时头晕目眩,摔了一跤,险些滚下去,来扶他的是太监和宫女,云非寒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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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四处都是水。
那些水灌进鼻腔,眼睛,耳朵,燕又柔在窒息中睁开双眼,看到黑白无常朝她走来。
她惊恐地闭上眼睛,再次惊醒时,云子玑的脸映入她的瞳孔中。
“沈太医,她醒了。”
沈勾走到床边,抓过燕又柔的手腕把了把脉,点点头:“帝妃放心,已经无碍了。”
“那就好,多谢沈太医。”
燕又柔听到这段对话,才敢确信自己活着,可她看到湛缱也在,登时吓得魂飞魄散,从床上猛然坐起,抱着被子挪着屁股往床角缩,眼泪汹涌而落,口中呢喃着:“你别杀我...你别杀我!”
湛缱可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他冷声道:“朕如果要杀你,早将你送上绞刑台,用得上让人推你落水的龌龊伎俩?”
燕又柔吓得脸都白了。
云子玑转头看了皇帝一眼:“陛下别吓她了,要不你先出去?”
湛缱:“......”有什么话是朕这个皇帝听不得的?
云子玑轻轻推了推湛缱:“陛下别吓小姑娘了,出去等我。”
湛缱做出伤心的表情:“子玑赶朕走?”
云子玑:“......”
他只会执起湛缱的手,在他手背亲了一口:“这下可以了吧?”
“太可以了。”湛缱大袖一甩,“朕在外面等你。”
目睹这一幕的燕又柔:“...........”方才的眼泪是泉眼喷水,现在直接泄洪了!!!
湛缱出门前,特意对燕又柔说:“是子玑救了你的性命,燕又柔,你最好对得起他对你的救命之恩。”
等湛缱不在眼前晃时,燕又柔才敢哭出声,却格外克制,把一张苍白的脸憋得通红。
云子玑递过一方手帕为她擦去眼泪,安慰说:“怕就大哭一场,没关系。”
燕又柔鼻子一酸,猛地起身投入云子玑怀中,枕在他肩上哇哇大哭起来!
站在窗外的湛缱:“......”
云子玑掌心向外朝窗外摇了摇,制止了某个醋溜皇帝的酸言酸语。
他抬手拍了拍燕又柔的背,柔声安慰:“你现在在未央宫,太后的人不敢在这里动你。”
这话说得极有心机,直接印证了燕又柔逃避的那个猜测——推她落水是太后派人做的。
“她想杀我...她凭什么要杀我...我不听她的话就不配活着了吗?!”燕又柔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鼻涕眼泪全往子玑身上抹。
目睹这一幕的湛缱:“啧!!!”
“...是你救了我吗?”燕又柔哭够了,抽泣着问。
云子玑说:“我知道你去了永宁宫,担心你被灭口,特意派了影卫跟着,是他们从冰河中把你及时救上来。”
燕又柔哽咽着问:“你明知道我对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我知道,但我更清楚,你罪不至死。”
云子玑说:“陛下也没有想过要你的命,从始至终对你动杀心的只有太后。”
“太后...自我懂事起,就经常被叫去她那里听她训话,她告诉我,只要乖乖听话,以后我就可以成为她那样的人,其实都是骗人的...”
燕又柔的眼泪又落下来:
“云子玑,我也不想和你耍那些心机,可我没有办法,我除了有个准皇后的头衔外,在皇城无依无靠,哥哥出征前也让我听永宁宫的话,我如果表现得不好,哥哥在边境也不会好,他虽然是兵马大元帅,但我自己清楚,这个元帅的位置,是太后为他争来的,太后可以成就他,也可以毁了他,我......没有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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