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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惩收敛了一身的刺,拎着椅子坐到江倦身前,双膝顶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江倦只得把他受叶明宵之托去调查季隐的事说了,当然,也删减其中最重要的部分。
关于遇到卡索的细节,他也进行了艺术性加工,说光线太暗,自己没看到对方的脸,因为发现对方持有危险武器,所以带着萧始匆匆逃命了。
姜惩揪了揪自己的头发,气得揉成了一团乱,“现场确实找到了一些杂乱的脚印,之后你和萧始穿着当天的鞋给痕检留个底,免得误判。”
他又念叨:“发现危险人物就跑,这也不是你的性格啊。阿倦,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没说?”
江倦怔了一下。
经他这么一提醒,江倦才想到好像确实如此。
如果当天他没带着萧始,就算发现卡索也在那座房子里,他也一定会拼着命跟人死磕。别处不敢说,但在自家的地盘上,他是有这个底气的。
可他那天却做出了截然相反的举动,归结到底……
“因为萧始。”江倦坦然道,“我得护着他,怎么把他带出来,就得怎么把他带回去,要不然,我对不起哥……”
姜惩趁他还没说完便捂住了他的嘴,“你对不起的是自己。别再拿江住当借口了,承认你在乎他有这么难么?”
姜惩起身,慢悠悠地走到门边,说:“我是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非得闹到这个地步不可,但看你这样欺骗自己,折磨自己,闹腾自己,我挺不忍心的。阿倦啊,人这辈子能遇到一个对的人不容易,你飞了这么久,也该眷念家巢的温暖了,就算要再次起飞,也先养好自己这一身顽伤痼疾吧,否则这一走,可能就再也没有归期了。”
他推门出去,又换了副脸孔咋呼起来:“小玉子!把萧始给我带过来!你们那天去现场穿的什么鞋?是不是这双?赶紧去痕检踩两个脚印配合比对,不然把你俩全逮起来!”
“去了去了。”萧始顶着眼下两片青,打着哈欠提了双拖鞋过来,“倦崽,你好好歇着,我帮你把鞋送过去。”
“拉倒吧,你也光着,我有话跟你们俩说。老袁!来帮个忙!”
姜惩反手扒了两人的鞋,把萧始按在了江倦旁边,拿出平板在电子地图上画了个红圈。
“都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昨天凌晨三点的时候,三街里的一座洋房起了火,你们去过现场应该知道,那里街道混乱,消防通道都被杂物和垃圾堵塞了,消防车开不进去,耽误了最佳的救援时机,火势迅速蔓延,波及了这里的民房。”
姜惩又在地图上画了几个黄圈,“当天刮的是东北风,所以火是往西南方烧的,所幸距离起火点最近的几处民房在很久以前就没人住了。这些老房子堆积的杂物多,又易燃,烧起来没有高压水枪根本扑不灭,时间又是在深夜,受害者无一不是因为吸入过量有害气体失去意识的。这起纵火案导致一名受害者身亡,三名受害者还在医院接受治疗,其中一名六十多岁的中年男性提供了‘病秧子’和‘二百五’的证词。”
萧始看着地图上标记的位置,“等等,这条路好像是我们那天走过的……”
“所以,提供证词的人就是那位……”江倦扭过头去,“对这位目击者来说,‘病秧子’和‘二百五’都算夸我们了……他情况怎么样?”
姜惩说:“吸入一氧化碳,有点缺氧,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好在他住的远,晚上又开窗通风,睡得还浅,发现情况不对就立刻报警了。这位大爷一口咬定纵火犯就是你们两个面生的外人,他是唯一疑似目击到嫌疑人的证人,关于这点,你们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萧始一听这话炸了毛,“这还用解释吗!我们去调查线索又不是杀人放火,根本不可能做这种事啊!!”
“主要……”姜惩语气有点虚,目光在江倦身上反复打量着,“你家这位的确是能杀人放火的性格,可能还有前科,我不得不小心点儿。”
“什么前科!你别污蔑他!我替他作证,绝对没有!!”
姜惩闹心得直跺脚,“谁稀罕管你们的糟心事!都给我端正态度!现在只是我来了解情况,事态还没那么严重,别等着被上面发现了派领导来兴师问罪!否则你们三番四次跟案子扯上关系,就算是我也罩不住你们!能明白吗!”
这下萧始消停了,挨了姜惩一脚,期期艾艾地应了一句。
“还有,就你们两个这关系,不管你提供什么证词都不具有可参考性,真出了事就是给你通天的本事你也兜不住他,所以你以后给我看紧他!知道了没!!”
姜惩没忍住,又动手打了萧始几下,把后者逼得直往江倦身后躲。
“媳妇儿,你看,你看他……”
“别闹了。”
江倦抬手横插在两人之间,把光着脚的萧始往身后一推,放任他酥酥软软地瘫在了自己身后。
“在火灾中丧生的受害者身份查明了吗?还有,陈情跑了是怎么回事?”
“唉,说来话长。”姜惩坐了下来,“昨天夜里,陈情和往常一样服药睡下了,看守他的警察没察觉到异样,谁知道他把药片吐在了床底下,根本就没吃,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绑了床单从窗户跳了出去,等发现的时候,人早就跑没影了。我已经罚了相关人员,也在第一时间派人去找了,怪的是调查了医院附近的监控都没找到陈情的影子。有了此前陈东升死在咱们局里的那件事,我怀疑陈情可能就藏在医院里,现在正让人着重从医院里搜索。至于火灾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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