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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内容比起遗书, 倒更像认罪自白书。我想吴徽一定对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感到很愧疚, 也意识到自己进行调查的危险性, 随时都有可能被灭口, 所以提早做好这一层准备,以备自己出了意外依然能有人把这些真相传达给孙家人。”
江倦嘱咐陈薏熳尽快说服王桂芝提供DNA与死者进行比对,同时也让袁衾做了第二手准备,“去调查一下吴徽是否还有直系亲属在世,如果可以的话,也要提取他们的DNA与死者比对。”
从死者的整容痕迹与遗书中的内容来看,他应该不是孙晨宇本人,目前他们所能做的,只有验证遗书内容的真实性,确定此人是否是那为了成全孙家而牺牲了自己的未来的吴徽。
众人离去后,江倦对萧始小声说道:“如果这封遗书确定为吴徽所写,那他在死前不可能未卜先知,猜到我们会暗中对季隐进行调查。从目前的形势来看,我倾向于死者是吴徽,他在遗书中所交代的内容也大多属实,但他却未必把事情的全貌告诉给了我们。”
“我也正想说这个。”萧始说,“吴徽对自己整容的痕迹做出了解释,称自己是为了假扮孙晨宇,但他却没说明为什么会给自己做一副便于撕扯猎物的獠牙出来。还有,那桁架下死去的第一具尸体是谁,现在又在哪儿?”
江倦愕然看着他,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卷毛,“行啊狗子,长能耐了,没白养你啊。”
“那是!”
萧始脑袋往他怀里一拱,刚放松下来,就想起了袁衾方才在楼下跟他说的话,表情动作都显得不大自然。
以江倦对他的了解,见他摇摇尾巴都知道他有几句彩虹屁想放,挑眉道:“有话想说?”
“有……点儿。”
“有就说,反正你也憋不住。”
“也,也没啥……”萧始支支吾吾,“我就是听说了些有关你的传言,有点儿……好奇。”
“哦,跟什么有关的?”
“跟你以前在长宁的经历有关,听说你过去受了不少委屈,也没人给你撑腰。有个姓黄的欺负过你,后来……”
“后来,他就死了。”
江倦垂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样子真像杀人不眨眼的反派。
“传言也没说错,黄柘算是我弄死的。”
萧始猛地坐了起来,拉着他就要往外走。
江倦不知所以,“你干什么,又犯什么病?”
“宝贝儿啊!你做了这种事都人尽皆知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慌的啊!万一谁看你不顺眼要拿你做文章,你兜里的手铐就得铐在自己手上!不行不行,我得找个地方把你藏起来,绝对不能让人再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了!”
这倒确实是萧始能做出来的事,说实话江倦也没觉着意外,甚至有点……窃喜?
读懂自己此刻的情绪,江倦反而不懂自己了。
难道是因为,他内心深处其实是期待着萧始能这样珍惜自己的?
一晃神,他就被萧始拽到了楼梯口,他赶紧停下步子,“别发疯了,我做这种事是得到了许可的,要不现在早就进监狱等执行了。”
萧始一合计,好像是这么回事。
“黄柘是死在了‘乐园’,也就是去年小惩参与猎杀游戏的时候,当时他正在赶往猎场的路途中,是冲着灭了小惩和宋玉祗的口去的。事急从权,我本来是开车打算逼停他的,但他当时很激动,也可能抽了风,一紧张就翻了车,冲下了山崖。”
江倦回忆道:“现在想想,搞不好他那时候也嗑了药,反应才会那么大。只不过当时警方对‘寒鸦’的了解太少,没觉着他是毒驾,也没发现其他疑点,就当做交通事故处理了。”
“那,那你……”
“真要说起来,我也没什么责任。”江倦扶着腰说,“我只是追到他,对他按了几下喇叭,放下车窗让他停车,是他自己发疯加速蛇行的。他往山崖下冲的时候,我还帮他挡了一下,这都没能挡住他,也是他命该绝。”
知道这事和江倦没什么关系,萧始才松了口气。
“我和黄柘关系一向不怎么样,会传出这些闲话也正常。这案子牵扯丑闻,有人想让它快点了结,也顺便帮了我一把。”
“什么丑闻?”萧始见江倦脸色不大好看,又道:“我是不是问的太多了,你不想说也没事,我只是八卦一下。”
“和雁息烂得不相上下的丑闻。”
江倦进了茶水间,接了杯速溶咖啡,自己喝了一口,便把剩下的半杯给萧始了。
“雁息公安系统内出了好几个内鬼,与犯罪组织狼狈为奸,逼得上面不得不进行一次大清洗。而长宁则是整个禁毒口烂透了,在很多年前,他们就广收党羽,借职务之便给毒贩提供渠道,再不就是有目的性地端了几个毒巢,把缴来的毒品据为己有,转手卖出去,个个借此中饱私囊,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对于新人,他们是能吸纳就吸纳,不能成为同路人就宰了,反正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新鲜血液。”
萧始抿着那杯没什么滋味的咖啡,咂摸半天,“难道是沈三公子派你去调查他们,你却不小心暴露了吧?”
江倦听了这话不大高兴,“虽然我的我仅有的两次卧底任务都没成功下潜,但你不能因为这个怀疑我的能力吧?”
“我、不是这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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