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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把你的喉结遮一下吗?”
“谢谢提醒。”魔术师从空间里取出一条丝巾,缠在脖子上,还骚气地打了个蝴蝶结。
直到两人来到位于游轮中层的宴会大厅,顾炤才明白他穿女装的意义。
昨天那个男人给他们的确实是邀请函,这场宴会也是凭邀请函入场,男士挽着女士,每个人都有伴,水晶灯折射出金灿灿的光亮,侍者端着红酒与精美的食物在餐桌之间走动。
地上铺着柔软的香槟色地毯,乐队演奏着古典舞曲,舞池男男女女翩然起舞,有人提着裙角旋转。
宴会里人并不多,甚至比不上侍者的数目,或是与舞伴一起享用晚餐,或者聚集在一起轻声交谈。
这是在上流社会的社交场才能见到的场面,每个人的穿着都华丽而得体,任何一个动作都不会丢掉礼节。
两人在侍者的引领之下找到属于他们的位置,顾炤扮演着绅士的角色,为魔术师拉开椅子。
魔术师像是一名真正的淑女,矜持地坐着,双腿并拢,肩背挺直,长发垂在胸前,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餐具是由纯银打造的,侍者端来各式各样的高级餐品,每一样的卖相都精致诱人,但是顾炤却并没什么胃口,看着魔术师优雅地用餐。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魔术师问。
顾炤摇头:“没有。”
“那你为什么看着我?”魔术师抬眼,“抱歉,女孩子都比较在乎别人对自己外貌的评价。”
顾炤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你今天玩得开心吗?”
魔术师笑开:“有你陪着我,我很开心。”
“所以哪怕是要去死也能安心了?”
魔术师捏紧餐刀,神色莫定。
顾炤盯着他的眼睛:“其实不是什么约会,你只是想让一个人陪你过完最后一天,你没有别的朋友,所以来找我对不对?”
“不,我不是没有选择,只是别的选择都你比不上你而已。”魔术师算是默认了顾炤那番话。
顾炤皱眉:“为什么你觉得你一定会死呢?”
魔术师沉默了很久才回答:“因为我惹怒了我的哥哥,你不了解他,他那样的人,被逼急了是会发疯的。”
顾炤不以为然:“我认为,我是了解他的。”
魔术师略微歪着头:“那你说说看,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不喜欢说话,是因为他认为这件事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他不喜欢笑,是因为他对很多事情都不感兴趣,或者就是单纯的面瘫,”顾炤慢条斯理地说着,“他其实很想要和别人在一起,但是经常因为自己的性格融入不了……他是会孤独的人。”
从佟念打来那通电话起,顾炤就察觉到了,眼前这个人,无论是从身高还是体型来看,确实都和沈时年都非常相似,他之前并没有觉得异常,是因为他对沈时年非常熟悉,熟悉到即使是如此相似的两个人,他都会找出最直观的区别。
当你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哪怕是在一千个人当中你也能一眼辨认出谁是你所喜欢那个。
因为从一开始顾炤就知道他和沈时年完全不同,所以也从来没有把他往沈时年那边联系,现在看来可能自己是最迟钝的那一个,除了第一次做梦中见面时觉得他的眼睛有几分熟悉之外就没有别的感受了。
早晨魔术师送来的那张卡片上是有落款的,好像是一个英文单词,他自己当时没有在意,但是沈时年就不一定了,如果他知道那个名字后面有什么的意义,那也难怪他会如此急切地离开了。
“没有人不是孤独的。”
顾炤摇了摇头:“我不是。”
“那是因为你是神,”魔术师说,“人类的苦难对于你来说都是白驹过隙,只有你是永恒的。”
顾炤并不赞同他的说法:“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跟别人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不管我是个什么东西,我都做了二十年的普通人。”
第44章
“你可以陪我跳一支舞吗, ”魔术师主动放弃刚才的话题,“这是我最后的愿望了。”
顾炤继续劝他:“不一定,你现在去找你哥哥认错, 没准他还能原谅你。”
“你什么都不知道。”魔术师叹气。
“你一边说我是你的神, 一边又否认我的看法, ”顾炤微眯起眼睛,“你觉得我还能信你点什么?”
“神本来就不需要知道人间疾苦, 更不需要悲悯世人,”魔术师说,“你只需要高高在上就好了, 你的存在就能带来希望。”
“……你有没有考虑过去卖保险?”顾炤问他,“这么会洗脑, 公司每个月的销售冠军肯定是你。”
“谢谢夸奖,”魔术师笑了, “我干过比卖保险更需要洗脑的工作。”
“什么?”
“邪.教。”
顾炤:“……”
魔术师说:“我能被哥哥杀死已经算是最好的结局, 你要是想劝我改邪归正, 那我下半辈子就要在监狱里度过。”
顾炤隐隐觉得头疼。
他说得没错。
他是一个危险分子,如果用现代社会的法律和道德去约束他, 那他还是待在监狱里面最安全, 社会需要的是和谐稳定, 并不是他这种变态。
社会不需要他, 也没有人会需要他,虽然说出来有点残忍, 但是他死了确实是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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