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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个好消息,但两人都没有高兴的模样。
好巧不巧那位冒牌卡戎是在珍妮特遇害后才被特案组逮捕,他现在一言不发,但装备与痕检都对得上,倘若背后有人运作是很容易扣多一个屎盆子到他头上的。
虱子多了不怕痒,他统共就一条烂命,担的事儿越多庄家越划算。
吴崧推了推眼镜:“你上回说,需要什么……关于麦胺他命对障碍者影响程度远低于普通人的研究证明?”
“也是为了佐证珍妮特并非自杀,那个需要长期数据支持,我知道很难弄,”沈夜开始新一轮实验准备,“算了,咱们人手不够,还是病毒要紧。证据之类的,白旸会派人收集。”
沈夜想到曾和白旸策划用吴崧做饵引出真正卡戎,心虚地噤声,手上加快了动作。
“倒不是很难,有现成的嘛。”吴崧隔空抛来一沓仿真纸页。
沈夜匆忙一瞥,惊讶:“这是珍妮特冒用您的名义发《探针》那篇?!这不是……”您判定有误的吗?
下一秒,他反应过来:“您是说,她的结论不正确,但实验的部分,数据是准确的!”
吴崧点头:“之所以得出麦胺他命临床应用安全的结论,是基于她实验对象七成以上是障碍者,如果将原始数据分成普通人和障碍者两组对照,就能明显看出差别来。”
吴崧摘下眼镜用衣角慢慢擦拭:“既然她对这个研究有兴趣,也的的确确做过不少努力,作为她的老师,我想我应该为她更正错误,完成这项研究,得出有价值的结论。”
“我不是个好学生,但我想像他一样,做个好老师。”
记录原始实验的数据非常庞杂,这意味着吴崧在兼顾NSAD病毒研究的同时,还要分出一部分精力对珍妮特留下的实验数据进行梳理和分析。
“我也可以帮忙整理,”沈夜想起另外一个疑问,“吴叔,我还发现有个奇怪现象。”
他将一张寻常的统计图表打在光屏上,疏密不一的点阵和深浅色块,以及各色折线,标记清晰。
这图吴崧一看便懂,是NSAD病毒扩散模型,而且做得十分详尽用心,不同地区、不同致病史都用颜色加以区分。
“粉色折线代表曾长期或大量服食天使眼泪的病患,红色折线是没有吸毒史的病患。”沈夜解释。
这些数据与官方公布的不尽相同,是他通过叶子辗转拿到的,一手资料、真实可靠。
吴崧眯眼细看了一会儿,狐疑地蹙起眉。
不太对,粉色折线从最初的零散病例开始,一路上扬,虽然中途存在波动,但新发病例是持续增多的趋势,这比较符合尚无有效措施时病毒传播的模型。
而红色折线波动不明显,尤其在中后段,几乎维持在同一数量区间平缓发展。
“很不对劲吧,”沈夜从吴崧的表情上已得到认同,“一种病毒,不应该在两类人群中表现出这么大的传播差异。这两类人并不是普通人和障碍者,仅是是否有过麦胺他命服用史。”
吴崧谨慎道:“也可以用麦胺他命服用史人群更易感来解释。”他自己显然也认为这种解释略显牵强。
沈夜不气馁:“那您看这张图呢?从大地域上分析,病毒的扩散模式该是有路径的,哪怕当下交通发达也会有迹可循,而实际中,它像是有分/身一样,出现在某处既随机又任性。”
分/身这个词,令他联想到了卡戎,糟糕的预感。
像是怕吴崧再用什么大道理否定自己,沈夜补充道:“我还调查过一些感染者的一级密接者,发现并不是接触足够亲密就更大概率导致感染,我这里有个典型例子……这个人,他没有吸毒史,疑似发病后居家休养了三个星期,家人不想他被隔离等死亲自照顾他,尤其是他母亲,几乎没采取任何防护措施,直至他死亡,他的三位家人无一被感染,包括体弱多病的父亲和年幼的女儿,都很健康。”
“你怀疑病毒传播的主要途径不是日常接触?”吴崧代他给出结论。
沈夜重重点头:“研究传播途径,先要找出感染者的共性和轨迹,目前我找不到这些,‘麦胺他命服用史人群更易感’已经是最有说服力的推论了,但我觉得逻辑是颠倒的,它无法说服我。”
“逻辑是颠倒的,”吴崧喃喃重复,通过触角在联盟病案库搜索出一份资料,“这个,克兰顿城戒断中心感染事件,克兰顿城四面环海,是个岛城,NSDA病毒最初在那被发现正是在戒断中心内部,三个月内有16名感染者,均因天使眼泪成瘾入院,而戒断中心一直实施封闭管理。”
“所以是麦胺他命滥用诱发了NSAD病毒!这才是通顺的逻辑!”沈夜大受鼓舞。
吴崧依然谨慎:“我们一起来证实它。”
他同时预感到,这正是背后之人极力想掩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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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特用于实验的药剂数量和吴崧审批的对不上,缺口很大。”
沈夜换了睡衣仍在客厅对着海量实验数据复习基础运算,算到头发不够用:“白旸,有空帮我核对一遍吗?这两次的结果不太一样。”
“荣幸之至,”白旸洗澡后穿了新买的牛奶棉睡衣,款式跟沈夜那件黑色相同,像一大瓶会走路的牛奶,瓶身诱人,散发着沐浴露的清甜奶香。
沈夜没空馋他,踢着脚叫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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