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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人都被他这一系列的动作惊呆了,而此时的随旌,看着随玉明显瘦削了好多的脸:“玉儿,他真的没有打过你吗?”又把眼神落在涂虞的身上,艰难地开口,“你替玉儿检查过身上吗?有没有什么别的伤痕。”
随玉:他哥跟嫂子真的不愧是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夫夫,连想做的事情都是一样的。
随玉赶紧从他们搬进来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放在桌上:“爹,哥哥,这都是我们从云北带回来的,他们家人不懂这个,所以我都拿回来了。”
他抱过来的东西,有五六幅卷轴,不过随运昌和随旌都没有心情去拆,只是看着远处搬着水缸去打水的人心里半点滋味没有。
随玉无奈,只能讨好似地慢慢展开卷轴,春娘特别细心,在装字画的箱子里又铺了好些防水的油纸,所以字画什么的都被护得很好。
随运昌原本是不在意,但看到随玉展开的第一幅卷轴的时候就再没能移开眼,那一幅图,是丢失很久的前朝著名画师为煜朝开国皇帝画的岐山游猎图,煜朝国破数百年,这幅游猎图最后一次现世还是在前朝城破的时候,从一家富户的库房里翻出来的,而后又辗转几载,而后便再也没有人见过踪迹。
“这是,这是岐山游猎图?”随运昌看着随玉一点不爱惜的样子,只觉得自己心脏都快要跳了出来。
“啊,这就是岐山游猎图吗?”随玉又把这幅画往自己面前凑了凑,“是真迹吗?”
随运昌从随玉的手里把那幅画抢了下来:“你别毛手毛脚的!”
随玉哦了一声,又去翻另外一幅:“这又是什么啊?”
他慢慢地展开,随运昌本来在悉心地将那副画整理好,结果看到露出的画卷的时候又是一惊,这分明就是前朝名画大师周叶的巡宫图。
剩下的每一幅,都是收藏家的心头爱,每一幅都可以算得上是价值连城,每一幅,都是真品而绝非赝品。
“玉儿,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随旌也有些不淡定,“你这一年,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
随旌又看了一眼在屋外轻轻松松搬回了一缸水的林牧青,又看了一眼桌上摆出的画卷,一个奇奇怪怪的念头冒了出来,听说云西多古墓,这个人,该不会是盗墓的吧?
随玉这才回过神来:“这是他娘的嫁妆,因为他家没谁读过书,也看不懂,所以就都让我带回来了。”
字画的事情还没过去,随玉又拿起来了些别的,一盒绵州墨,四方端州砚,数只狼毫笔,考虑到家里还有姐姐,春娘还特意准备了些头面,一套红玛瑙,一套绿松石。
随施看着这两套头面也惊了一下,她从前的首饰也不少,但这两套头面的价值,也完全超出了他们对于林牧青身份的想象。
“他家到底是做什么的?”
随玉摇了摇头:“就是做些药草的生意,去年过年的时候送来家里的那些东西也都是他送的,那些草药,也都是他们种出来的。”
随玉又抿了抿唇:“这是,这是他带来的聘礼。”
随运昌拍着自己的心口顺气,不知道是在气随玉还是在气林牧青,半晌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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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施点燃了油灯,随玉只觉得灯碗里的油已经快要见底了心里又是一阵堵,他吸了吸鼻子:“饭肯定做好了,我好饿。”
林牧青第一次在这样的条件下做饭,不太顺手,不过好歹还是做出了四菜一汤。
烩山菌,土豆烧肉,清炒时蔬,笋干炒肉,还有一份什锦汤。
大多数食材都是他们上午在墨阳城里买的,涂虞还是有先见之明,时蔬都是从那块菜地里薅的,也算是清爽。
屋里的桌子很小,连凳子也只有五个,在吃饭的时候一时间犯了难。
随玉端着碗,一只手按着林牧青的肩:“我站着吧,我个子小,站着也不碍事。”
随旌白了他一眼:“你给我坐着。”
随玉只好乖乖地坐着,随施分完碗,才发现碗筷也只有五套,这,人家辛苦一下午做的饭菜,也不能不让人家吃啊。
随玉放下碗:“我们马车上有碗筷,我去拿。”
随旌只觉得心梗,有谁出门马车里还带着碗筷的!涂虞看到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还没说,他们俩连锅都带着呢。
随玉拿来了碗筷,搬了一个箱子过来自己坐着:“吃饭吧,爹,他做饭可好吃了。”
随运昌本来只是想意思一下动一动筷子,但一动就没能停得下来。
他们一家人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来没有做过饭的,之前涂虞在家的时候做的东西还勉强能下咽,后来涂虞出门,随施开始做饭的时候,就是什么菜都用水煮,难免有些没滋没味。
看见随运昌动了筷子,随施和随旌也都开始吃了起来,后来一家人就真的开始吃饭,一句话都没有。
林牧青偷偷地抒了一口气,第一步总算是成功了。
他们吃着饭,门外却突然有了一道声音:“老师,我娘蒸了饼,让我送些过来。”那人推开门,看到往常清清冷冷的屋子里多了好几个人,里面还有一个看起来就是倾国倾城貌的哥儿,一时之间看呆了眼。
林牧青看着眼前的人,一袭白衣,走起路来像是带着风,长相也不像他们在路上见到的村民那般黝黑,而是整张脸都白得透了光,看起来很是清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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