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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贻笑了笑:“其实你不用回答的,你来就证明了一切不是吗?”
赵岭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关心自己和简少钧的关系,无奈地点回正题:“陈女士找我有什么事?”
“就和短信上说的那样。”陈贻抿了抿唇,她用力握了握自己放在膝上的双手,反复几次后后拿起旁边的文件袋,“我比你们都了解他,他是个疯子,他出来后不会放过简少钧的。”
赵岭看见随着陈贻动作,往上卷起的针织袖口,看见了原本藏在袖口下的痕迹。
陈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随后将自己的袖子拽下,赵岭这才明白为今天这么热的天气,陈贻却穿了一件长袖。
“一切都会过去的。”赵岭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凭着猜想,“金承业已经进去了,他出不来的,也不会再伤害你了。”
听见金承业三个字后,陈贻的肩膀飞快地瑟缩了一下,但很快她强制镇定下来:“不,不是因为金承业,至少不全是因为他。”陈贻深吸了一口气,她将自己的袖口卷起,袒露了上面的痕迹,“我不想死,所以每一刀都不深,但每一刀却又都是我自己割的。”陈贻一字一顿道,“这些不是因为金承业打我我想不开,而是因为我想离婚,但我父母坚决不同意而划的。”
赵岭脊背发凉,他甚至觉得他此刻再多穿一件都不嫌多。
“为什么他们不同意?金承业人都进去了。”
“因为丢脸,因为利益。”陈贻扯了扯嘴角,“有一句话我从前不信,但现在却信了。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都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我享受了家族庇荫,最终也要为家族牺牲。”她指了指手腕的痕迹,“这就是代价,以及,当飞机飞离中国后,我就再也不是什么陈家的小姐了,只是陈贻而已,一个得靠自己双手糊口的普通人。”
“其实,能成为一个普通人已经很幸运了,你有学历有能力,我相信你会过得很好。”
陈贻噗嗤一声乐了:“你们俩果真是一对,说得话都一模一样。”
赵岭:“……”是吗?简少钧还夸你了?看来今晚办公室的沙发有主人了。
“金承业进去了,没有人能顾得上我,讽刺的是,这里的伤。”陈贻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是他被抓的前一天打的,我当时要报警,但所有人都劝我忍,都跟我说他会改好。所以第二天警察上门的时候,我爸妈甚至还登门赔礼,他们觉得是我招惹来的警察,你相信吗?那是我的亲爹亲妈。”
赵岭点了点头:“我信。”他也好,简少钧也好,不都在证明着并非所有的父母都爱着他们的孩子吗。
陈贻缓缓吐气,等到眼角的湿润干涸后,将手中的文件袋交给赵岭:“这份资料你拿着,怎么处理都看你。”
赵岭打开看了几页,瞬间明白了这份资料的用处。
“为什么不给警方?”
“因为我欠了你们俩一个恩情。”陈贻从一旁撕了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了一行字,推到了赵岭的面前。随后她笑着问:“不介意我抽根烟吧?”
赵岭摇头。
陈贻点了根烟,顺手用打火机点燃了那张纸,火舌吞噬了白纸,也吞噬白纸上的那句——“我知道这件事中简少钧没有那么干净。”
所以那沓资料里,陈贻拿不准哪些材料会指向简少钧。
“不给警方,只是因为这些只是我猜测而已。”陈贻笑了笑,“我想弄明白,只是我要走了,以后也不打算回来了,所以你们帮我弄清楚吧。看看我到底嫁给了一个怎么样的人渣。”
赵岭沉默地接受了这份好意,随后又道:“只是你说的恩情从何谈起?”
“离婚这件事简少钧帮了我很多,否则老爷子不可能那么快松口。”陈贻笑了笑,“熊律师你应该也认识吧?他帮我走的所有的流程,但我知道要是没有他们,和一个在看守所里的人离婚谈何容易。”
赵岭了然,但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陈贻不直接找简少钧:“但这个为什么要给我?”
“因为你帮过我。”陈贻歪着脑袋想了想,莞尔一笑,“你是第一个帮我打架的男人,哪怕我当时对你并不友善。”
赵岭这才想起他们在金家的那一面,那一次似乎是因为她的出轨,所以遭到了金承业的暴力。
“那也是第一次有人想替我报警。我当时拒绝了,是因为我拉不下那点儿面子。但我现在才明白,我觉得我在委曲求全,他们却觉得是理所应当。”陈贻弹了弹烟头的烟灰,“赵岭,多谢你。”
“其实我也没有别的事,东西给你了就不耽误你时间了。”
“你是几点的飞机?”赵岭突然问道。
“放心,时间还够,还够我等等逛逛免税店。”
赵岭以不容置疑地口吻道:“等等出去你直接安检过海关。”
陈贻怔了怔,当她的目光落在烟灰缸的灰烬时,眼中的疑惑逐渐消散,似又不甘地叹息了一声:“啧,也幸好你们是一对,不然该招惹多少桃花债。”
赵岭无语凝噎,他和简少钧也没有那么明显好吧?人前赵总简律叫着难道不够避嫌吗?怎么感觉全世界都知道他们是一对一样。
收起文件,赵岭起身,却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但是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找我而不找简少钧。”既然两个人都对她有恩,那为什么找一个和这件事干系不大的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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