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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一听爆发出极大的热情,要不是陆浓坐在靠窗的位置,中间隔了个吴妈,她就要贴上来了,“闺女,你弟弟结婚了吗?要是没结婚,你看看俺闺女怎么样?俺闺女长得和天仙儿差不多,不比你差,有福相,人勤快还会绣花……配你弟不亏!”
这时候吴妈听到大娘的话睁开眼睛,大娘两眼放光,“老嫂子,你是姐弟俩的娘不?你听到俺刚刚说的了?俺跟你说,俺家闺女嫁过去保准孝顺你……”
吴妈:“……”
陆浓:“……”看来是她见识太少。
陆浓顺着大娘指的方向看去,那里坐了一位十八九岁的胖姑娘,姑娘自然没有大娘嘴里说得那么夸张,但是长得白白嫩嫩,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里,能达到白嫩胖乎乎的标准,和天仙也差不离,怪不得大娘自信。
“大娘,我弟弟找媳妇要他自己看对眼才行,我们一家人不干涉他的想法。”谎都撒了,只能硬着头皮找补。
大娘一拍大腿说:“哎呦,这好办,让小同志回来和俺闺女相看相看,说不定就相中了呢?”
陆浓:“……”小周同志,实在对不住了。
小周回来以后,陆浓心虚不敢看他,大娘在一旁左看看右看看,用打量新女婿的眼神打量完小周后,满意地咂摸咂摸嘴。
小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大娘咧嘴直笑,“快把饭给你姐和老娘,跟大婶过来相看对象!”
小周:“……”??
小周就这么被大娘推走了,陆浓这里终于安静下来,她长舒了一口气,虽然有点不厚道对不起小周,但死道友不死贫道,说不定小周将会有一段美满的姻缘。
小周贴心,不仅打了饭和热水回来,还用热水过了一遍毛巾。
陆浓用一条毛巾给小淮擦擦脸,拧开军用水壶,喂他一口热水,“宝宝想吃饭吗?”
盒饭装的是青椒炒肉和米饭,火车上的盒饭味道自不必说,凑合着能填饱肚子,但好歹是热的,大多数人不舍得买盒饭,只能就着热水吃干粮。
小淮摇摇头,蔫哒哒贴在吴妈身边,陆浓也不忍心逼他吃,只把饭盒放到一边,拿出易克化的饼干,让他饿了泡饼干吃。
小夏崽现在还在吃奶,火车上不方便,吴妈拿出奶粉,用小周打来的热水冲开,喂小夏崽喝。
他们这一顿在旁人看来,吃的其实是奢侈的,幸好有小周在身旁,不然陆浓也不敢这么外露。
不露也不行,小夏崽要喝奶粉,小淮吃不下饭只能凑合着泡饼干吃,这两样早晚都会让人看见,虱子多了不怕愁,反正他们下一站就要去卧铺了。
麻烦还是来了,隔了几个车座,一对带着孩子的夫妻,看到陆浓又是饼干又是奶粉的,夫妻里的女人拐了拐汉子,汉子会意,走过来对陆浓讨好一笑,“大妹子,我家和你情况差不多,儿子和你儿子差不多大,还有个刚出生没几天的奶娃娃,吃不下家里自带的干粮,你看看能不能匀几块饼干和一包奶粉给我?”
别说陆浓,连吴妈都惊呆了,几块饼干算不了什么,可是一包奶粉……亏他长得开嘴,这年代奶粉金贵,亲里亲戚的都不好意思伸手要,一个陌生人开口就是要奶粉要饼干,脸皮未免太厚。
陆浓打眼瞧着,他们夫妻俩确实有个还在襁褓里的小娃娃,但是他们儿子看上去足足有七八岁,哪里就和小淮一个三岁小孩儿差不多大了?
妥妥当她是冤大头,再一瞧周围人都看过来,明白了,这是看他们又是盒饭又是饼干奶粉,家庭条件不错,打着陆浓作为小媳妇必定脸皮薄的主意,即便陆浓心里再不想给,若是怕在众人面前丢脸也会多少分一点。
陆浓是脸皮薄的小媳妇吗?那必须不是。
她遗憾地说:“不好意思啊大哥,我这奶粉总共没多少,孩子紧紧巴巴凑合够吃两顿,拿不出多余的分你。”
汉子不干,“饼干少吃一顿不就能省下来了吗?奶粉……你自己喂娃子两顿奶,也能多出点不是?”
吴妈被气的说不出话来,陆浓则气笑了:“这位大哥,嫂子也有奶,怎么不自己喂孩子两顿,非跟别人要奶粉?”
“就是就是,人家小媳妇儿都说了就够吃两顿,你婆娘也有奶,让人家省下自家孩子的口粮分你奶粉,做什么美梦呢?”有乘客看不过去一个大男人朝个妇孺孩子要东西,嘲笑汉子。
汉子噎住,但仍旧不死心,“饼干呢?饼干总该给我两块吧?”
“就两块,孩子在吃呢,要不让孩子吐出来给您?”陆浓没说谎,饼干真的只剩下最后两块,小淮正吃着呢。
小淮无辜眨眼,萌翻了一车人,尤其是萌倒了一小撮戴着大红花准备上山下乡的小年轻小姑娘们,其中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姑娘说:“有些人太不要脸了,抢三岁小孩的零嘴都不脸红,那饼干奶粉多贵,没本事买倒有本事朝不认识的人伸手要,这得多厚的脸皮啊。”
“你、你……”汉子听了满脸通红,他再怎么不要脸也不能从小孩子嘴里扒拉吃食物,眼见车上的人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吸血虫,朝自己的妻子望去,被妻子瞪了一眼,那女人还转头狠狠瞪了陆浓一眼。
小周见有人欺负陆浓,立马挣脱大娘回到座位,“同志,你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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