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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新竹缓了缓,回头看了看那条蛇,现在它已经完全不挣扎了,估计是真的死了。
他转过头,对着赵明敬道谢:“还好你来了,吓死我了。”
说话的间隙,他开始抬手穿衣服,他把外袍脱下来,蹲下身去准备拿里头的衣物。
赵明敬看着他的动作心头一惊,他似乎才弄明白他想干什么,他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保持沉默偏过头去。
等齐新竹不急不缓地换好了衣服,系好最后一个外衣带子的时候,他的头发也已经半干了,他抬头看他。
却发现他只一张侧脸对着自己,嘴唇紧紧抿着,而且,他的耳朵现在已经完全红了。
齐新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干了什么,明明他们早就做过更亲密的事,他就没有在意。
可是他忘了,在这个世界里,他的爱人还十分单纯,且冷漠。
齐新竹无声笑了一下,撩了一把头发,以这样的天气,等到他回去,估计也就全干了。
等他弄完所有东西,走到他面前,赵明敬才把眼睛低下来看他,齐新竹看着他还是红色的耳垂,其实很想上去捏一捏,但还是忍住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对着他说:“走吧,我们一起回去。”
他先一步走在前面,赵明敬手脚有些僵硬的跟在后面,他脑海中仍旧还循环播放着刚刚那一刻的场景。
其实齐新竹也早就发现他今天穿着很不一样了,他的头发编着束起来,头上绑着一根紫色的发带,偶尔有一两根细细长长的辫子垂到胸前,一派少年意气。
一身银紫色的长袍,上面绣着某种暗纹,装饰简单但看得出品质不凡,袖口和腰处用系带扎住,整个人挺拔又伟岸,还有一两分英气。
齐新竹在走到一处空地时,突然停下来,问:“你要不要在这换一下衣服?”
赵明敬略微愣了一下,然后很快沉默着点点头,两人没说话,齐新竹站在路边帮他看着,他走到一处竹子丛里换衣服,看这样子似乎做过很多次了,熟练得很。
竹子丛并不能很好的遮挡所有的视线,齐新竹站在外面,偶尔瞟一眼他换衣服,时不时能看见古铜色的皮肤和整块的肌肉。
他看的得光明正大,丝毫不带遮掩。
系统有些看不下去,想要维护一下自家主角的清白,说:“你换衣服的时候他都没有看。”
齐新竹并没有任何表示,非常冷漠地回答:“我又没说不让他看。”
赵明敬换衣服也很快,等他换好,把东西包裹好之后出来时,他以为齐新竹会问他些什么。毕竟这太反常了不是吗?为什么他会出去,为什么他刚刚会打扮成这样?为什么他能有那样的身手?
可是他等了很久,却发现齐新竹没有半分想要开口的样子,且神色平常至极,似乎一切都是寻常的。
在他们最后分手的那一刻,他终于忍不住皱着眉头有些紧张地问:“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他必须确定这个人会不会说出去。
齐新竹似乎不懂他的意思,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然后煞有介事地说:“有啊,我想问你刚刚救了我,你要什么谢礼?”
赵明敬以为自己听错了,可齐新竹确实说的就是这句话,有些不着调,但居然让他放下心来,他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
齐新竹见他很久不说话,笑了一下,抬起手将自己的头发半挽起来,顺手找了一根簪子插上,说:“先回去吧。”
反正送什么,他早就想好了,不需要他回答。
也许是由于两个人有了共同的秘密,赵明敬对他的信任度又涨了五分,现在也就是整整三十七分。
齐新竹有时候怀疑,对他的信任度都只有三十七,那赵明敬对别人是不是都是负数啊。
不过最近他对齐新竹的语气还是好了很多的,至少不像之前那样如此冷漠了。
但冰块不可能这么容易融化,更何况是一块冻了十六年的陈年老冰。
很早之前齐新竹就受不了,没有跟着众人一起在卧佛寺的饭堂里吃东西了,而是自己和福子开小灶,偶尔还可以偷偷吃两个鸡蛋。
赵明敬看着拽着自己衣袖的人,他比他矮半个头,他长得好看,现在从他的角度看上去显得很乖巧,但他知道,绝对不是这样。
齐新竹柔柔笑着,语气平淡道:“去我那吃饭吧。”
赵明敬拧眉盯着他拽着自己的那片衣袖,说:“不需要,我自己去饭堂。”
两个人谁也不让谁,就这么互相僵持着,但在别人看来,他们也只是在友好交谈。
偶然有人路过看到他们窃窃私语。
“怎么国师大人这么喜欢那小子啊?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得了国师的青眼。”
又一人回答:“谁知道呢,但是我听说这种位高权重的人私生活很乱的,谁知道他们是想干嘛。”
不知道为什么赵明敬听到他们讨论齐新竹,心里居然有些不适,他再怎么样也不该由这些人随意讨论。
齐新竹没有内力,他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他的两根细细白白的手指仍旧拽着他的衣摆。
他的眼睛盯着他,还在执着着让他过来吃个饭。
他也就不懂了,明明是好事,为什么放在这人身上就像是要逼他去吃什么毒药一样呢?要不是怕他成天吃那些东西一点营养也没有,他也不用这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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