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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星陌没有看画,他走过去爬上飘窗,抱膝坐着,双手捧起热茶,却没有喝,只放在手心感受着瓷杯透出来的暖意。
良久后,青年微抬起头。
他远眺着白蒙蒙的天空,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又像是什么也没想,单纯在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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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请出示一下您的邀请函。”
展厅门口,苏卓阳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刚要进门就被工作人员拦下。
不等他说话,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一个身形微胖的中年男人从展厅里面迎了出来,还没走近,已经堆起满脸笑容。
“许先生,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近来身体可好?”
他有些紧张地搓着手,对轮椅上的男人毕恭毕敬地说道。
许毅坐在轮椅上,原本低垂的眼睫抬起,薄唇微微抿着,俊脸含霜,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阴鸷沉郁。
他冷淡地点了下头,放在扶手上的指尖轻轻一点。
苏卓阳会意,对那展厅负责人笑了笑,轻快地道:“我们先进去啦。”
“好的好的,请进!”
负责人如梦初醒,连忙让开路,恭敬地目送他们走进展厅。
等确定他们已经进去,他才扭头瞪了瞪刚刚拦人的工作人员,低声道:“那是咱大老板!整栋大厦都是他的,下次记住了!”
说完,这才整理了一下面容,又堆着笑容追了进去。
“表哥,难得出来一趟,就别摆着张臭脸啦,开心点嘛。”
苏卓阳推着轮椅,跟许毅的阴沉冷漠不同,他眼睛弯弯的,一直带着笑。
刚刚上大学的青年,身上还带着股初出茅庐的少年气,在许毅面前也很少露怯。
许毅没心情理他,低头翻着从登记处顺来的手册,指挥道:“去E区。”
看出他今天心情不佳,苏卓阳撇撇嘴,只好认命地充当工具人。
很快,两人来到目标展区。
今天这场私人画展,是由多位画家联合举办的,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国画大师阮青丘了。
这位阮大师已经多年没有画作流出,但名气丝毫不减,听闻这次出山,主要是为了给他的得意弟子撑场面。
他们来得早,展厅里还没什么人,不过那位国画大师的作品前,已经有两三个人驻足欣赏了。
那是幅万马奔腾图,一眼看去气势磅礴,恢宏壮观。
许毅的眉眼终于舒展了些,显然很满意。
一直跟着他们的展厅负责人,也堆着笑凑过来,说道:“许先生,这就是阮大师的新作,阮大师这次出山……”
他刚要陈述为了说服这位国画大师出山,并选择他们展厅,他在中间花了多少多少力气,这次画展又邀请了多少多少位名画师,预计创造多少多少收益,结果还没说完,就听他们这位大老板开口:“这画,我要了。”
负责人脸上的表情裂开了。
他僵硬地看着许毅,而许毅已经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本子,用签字笔在上面写下地址。
“这是新地址,不要送错。”
然而,他才写到一半,负责人已经艰难地开口:“许先生,阮大师的画是非卖品,只作展示用……”
许毅不禁蹙眉,黑眸冷沉了下来,即使坐在轮椅上,不怒自威的气场也让负责人感到沉重的压力。
他努力堆起笑脸,说道:“不如您再看看其他的画吧?除了阮大师的画,还有好几位知名画家的作品也参展了,兴许能再遇到喜欢的呢?”
许毅压抑着烦躁的情绪,低声道:“展厅能联系上阮大师吗?价钱好商量。”
负责人为难:“可以是可以……但许先生有所不知,这位阮大师脾气有点古怪,他宣称他的画不对外出售,只赠给有缘人。”
许毅不禁气闷,还想再说什么,苏卓阳已经阻止道:“既然这样,那就不好强人所难了。”
然后便把负责人打发走了。
刚刚看画的几个人,这时也走开了,这个展区只剩他们两个人。
苏卓阳说:“姨父虽然喜欢阮大师的画,但人家不卖那也没办法啊,我们再看看其他的吧。”
许毅不以为然:“你怎知我不是那个有缘人?见了才知道。”
苏卓阳:“……”
许毅盯着墙上那幅水墨画,薄唇紧紧抿着,浑身散发出黑沉沉的低气压。
苏卓阳:“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往年也没见你对姨父的生日这么上心啊?还亲自来画展买礼物。”
许毅不想理他,却又听他问:“我听说,你在办离婚?”
闻言,许毅原本就阴沉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苏卓阳不由眨眨眼睛,奇道:“真的啊?”
“什么真的假的,与你无关。”
许毅明显不想多谈,苏卓阳却很感兴趣,他继续道:“老哥,你当初可是费尽心思才将人娶进门的,这才不到半年吧?这就腻了?”
许毅沉默,就在苏卓阳觉得他不会回答时,却听他说:“没有腻。”
怎么可能会腻呢?
“那干嘛要离婚?”
苏卓阳不解。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不是你移情别恋,难道是林星陌出轨了?不可能吧!”
许毅被苏卓阳缠得没办法,想到那天的情景,抿了抿唇,闷声道:“他不喜欢雪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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