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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不安全,我们要尽快走,”陆恒沉声说。
余晚媱低着头转过身。
傅氏探头出来,“发生什么事了?”
陆恒从她身上移开目光,对傅氏正色道,“这里主事想谋财,侍卫们已经制住了他,但就怕过会他的手下都会赶来,现在赶紧走。”
傅氏吓出一身冷汗,她有些年没出过燕京城了,不知道这么乱,哪里还敢耽搁,忙不迭让奶娘抱着岁岁,拉起余晚媱出去。
余晚媱从始至终都没看他一眼。
陆恒喉间紧涩,由侍卫搀着跟在她们身后,各自上了马车后,飞跑着离开了驿站。
驿站内,那主事被打的鼻青脸肿,地上倒了五六个仆从,他气的一脚踢中其中一人,霎时一阵鬼哭狼嚎,主事呸的一声。
这么个肥羊他看她能跑哪儿去,他现在就书信给下一个驿站,让他们出不了沧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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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马车跑开了, 直将那驿站甩的老远,车行才慢下来。
傅氏提心吊胆道,“这年头小小驿站都这般土匪行径, 还是朝廷对底下放松了。”
余晚媱侧卧在榻上,低声道, “这还在天子脚下。”
离了京畿,之后乱象估计只会更多, 她从前在江都, 也见识过地痞无赖, 但余忠旺好歹是个盐商, 家中有护院,也没明面上吃过恶徒的亏,现下父子俩在青州,也不知如何了。
傅氏张口打了哈欠, 合目躺到她身侧,感慨道, “走水路有水盗,走陆路又有这些混账,还好瑾瑜警惕,不然就栽了,有他在,咱们路上出个什么事儿还能有人出主意。”
折腾了小半夜,她终于能安稳的睡个好觉。
车厢内发出轻鼾, 余晚媱却已经睡不着了。
月色如霜,行车晃晃悠悠, 三日后入了沧州地界。
抵达沧州后, 他们在沧州城中找了家客栈暂住下。
路上的干粮都要补给, 陆恒的伤虽好了些,傅氏不放心,让请了郎中来相看,多配了点药。
他们住的这家客栈生意不太好,没多少人入住,傅氏原先还怕是黑店,让侍卫去周遭打听,才得知,这沧州已近两个月没下雨了,春日里庄稼都渴水,两个月不下雨,庄稼死了大半,眼看着要干旱了,今年的收成肯定不好,谁还有闲钱住店买物,甭说客栈生意不好,就是寻常商铺也都卖不出去东西,这要是再不下雨,到五六月份正热时,估摸着得酿成灾。
出门在外不露财,有驿站那个教训,这回他们都警醒,傅氏和余晚媱都换了下人穿的粗布麻衣,进客栈后便叫余晚媱躲房里莫出来,两边都安排着侍卫,随时随地看着。
奚车上的绸布全取下,在车顶铺了一层稻草,再添上几道划痕,倒像是旧马车。
陆恒则让侍卫多买了辆马车来装杂物,另加了两匹马,由侍卫骑着跟在马车左右,统共变作六辆马车,随后在那家客栈住了一宿后便跟傅氏合计,换一家客栈。
傅氏是懂这些的,他们进城时太过打眼,说不准有人盯上,遂又挑了家在街市口的客栈住了进去。
客栈老板问起,也只说是同乡人在外搭伙回老家,倒没引起老板多心。
他们在沧州逗留了有七八日,每日不定时由一两个侍卫并着丫鬟换着人出去买干粮,不敢买多,只酌量买二三人食的,再另给主子们单买些精细点心零嘴,本就是在路上解闷吃着玩的,也没买多少,这么七八天下来,便把东西都买齐全了。
这才不急不缓的坐着车离开沧州城。
沧州地大,出了城后还得走上四五日才能过地界,只是出了沧州城后,再想寻家客栈落宿是不行了,尽是荒地,途中偶尔能见到村舍,也是靠近农田,他们途中需要补给水,马车会停在林荫中,由侍卫去那些村舍买水。
“这地都干的龟裂了,今年收成不好,要是再出现灾情,朝廷还得下拨赈灾款,”傅氏嗟叹道。
可不是,那地里的秧苗也蔫哒哒的,看着没生气。
余晚媱没吱声,田地是老百姓的根,往上的仕宦并不在乎会没得吃没得喝,就是像余忠旺这样的盐商也不愁吃穿,天灾人祸只会影响到那些百姓,傅氏是不知民间疾苦,可以轻飘飘的说着这样悲悯的话,她不行,以前余忠旺还没从商时,他们时常挨饿,她见识过有人饿死,那种巴望着官府拨下粮食救命的滋味,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侍卫们很快换好水回来,马车继续出发。
近黄昏时,车队终于发现了一条小河,傅氏便让停下来,在这里歇一晚。
婆子们摆好炊具,生火做菜。
傅氏在马车里坐腻了,下车后由令玉搀着去水边看那几个侍卫捕鱼。
岁岁在马车里也呆不住,她是个活脱的娃娃,以前在府里,每日要奶娘抱出去转悠,这几日一直呆在马车里,动不动就哭闹,快给憋坏了。
余晚媱抱着她下来,秀烟将藤椅搬来给她坐,笑道,“姑娘,老夫人看他们抓鱼去了,等会子奴婢给做个豆腐鱼羹,让小祖宗尝尝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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