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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冷峻的黑衣男子点点头,唇角浮现了一丝笑意,端了酸汤就进灶房。
待人走后,众人这才将头凑过来,好奇朝语年打听道:“那是你家侍卫吧,怎么管你跟管夫郎似的,他不会是心悦你吧。”
聊得多了,旁人便都知晓面前这个气质矜贵的小公子是文官之子,因着和食肆的掌柜是好友,因而在这儿帮着打个下手。
也觉得小公子身周有个侍卫很是正常,就是这侍卫的态度不太正常了些。
感觉不像是主子与仆从的关系,倒像是……夫君与夫郎的亲密关系。
哪知,语年不否认也不承认,取了小木勺就尝了一口糕点,细腻绵软,里边还放着他最喜欢的葡萄干。
“你们还想不想听废太子的故事了?”
众人的注意力纷纷被转移,忙点头应和凑过去,生怕迟一点就听不到乐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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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莫净成和方云去镇外采买食肆所需的东西,因而这几日都不在,语年便热情地打下手,和食客们散场后便钻进了灶房。
小厮们都在外堂忙活,因而灶房里只剩下姜怀守在忙着,安静得很。
语年撇撇嘴,心道正经的姜侍卫就连洗个盘子都那么严肃,一点也不好玩。
在这儿待久了照顾着太子蹭吃蹭喝,姜怀守也会帮着做些事情,例如备盘子和洗盘子之类的,丝毫不觉得有损太子贴身侍卫的身份。
左右太子也和食客们打得亲热,他身为一个侍卫,自然也没感到有什么意外。
语年蹑手蹑脚走过去,正准备吓姜怀守一跳,却被闷声逮了个正着。
“走路出声。”姜怀守将木盆中的盘子捞出来晾在一边,不回头闷声道。
被发现了,语年怔愣了片刻,仍是笑眯眯地窜过去搂住人的腰身,娇着声音道:“姜侍卫收了我亲手绣的香囊后,吃抹干净我就不认人了呀?”
“松手。”姜怀守面上不为所动,耳根子却红了一大截。
语年发现了,便打趣道:“姜侍卫心口不一呀?”
较之姜怀守常年练武健硕的身躯,语年一个养尊处优的太子就显得柔弱一些,比前者还矮出一个头来,现在这样紧紧贴着,倒有种奇怪的感觉。
可语年却不这样觉着,左右脸皮子也够厚。
姜怀守被挑逗够了,终于没耐心地转过身将罪魁祸首嵌在怀里,捏住人的下巴就是狠狠一吻,直把人吻得喘不过气来才松开手。
一吻完毕,姜怀守搂住语年的腰,盯着对方红润的唇角泛着水渍,看着对方迷蒙的眼睛里满满染上一汪春水。
即便如此,语年的嘴巴还是不饶人,“姜侍卫果然更喜欢动手呀?”
待语年恢复了些气力,姜怀守松开了搭在他腰间的手,隐忍片刻便说起正事来,“你早就知道皇上会让景阳王来杏花镇打探情况?”
当初语年让他找人将莫净成解决春旱的事情报给皇帝,他便隐约猜到了语年心中的想法,但是本着侍卫的身份而没有多问。
事情到了这一步,算是印证了他心中的猜想。
语年点点头,收了玩闹的心思,眸子也沉了下去,“父皇不是想帮景阳王拉拢些民间的党羽早日夺走我的储君之位吗?那我就帮帮亲爱的父皇,主动把莫净成送上去,岂不是成就了一桩好事?”
怔愣片刻,姜怀守道:“可是你知晓莫净成不会同意,所以才顺水推舟借此机会毁掉景阳王在民间的名声。”
语年淡然一笑,“确实如此。”
从墨菊的上贡到在父皇面前提起春旱,全都是他设的计,就是要让语舟雪去拉拢莫净成,他知晓那人被拒绝后肯定会狗急跳墙去抓方云以此来要挟莫净成,这时他就可以从中让语舟雪失去民心。
如若不是父皇从中阻拦景阳王起兵,他也不会辗转想出这一步。
只要那时语舟雪心急起了兵去攻打淮扬城,他就可以借着镇压造反之名让语舟雪全军覆没。只可惜设下的空城计竟毁在父皇的手中。
“既然父皇这么爱他的嫡长子,想让语舟雪坐上储君之位,我便帮帮他,也好做个孝子。”语年笑道,其实心中却是苍凉一片。
父皇从小就偏爱语舟雪,就算上朝也会让语舟雪跟着,即便是他行了冠礼被封为太子,这太子的地位在父皇心中的地位也比不上一个区区的景阳王。
他才不会去做什么事情让父皇去认同他,他只会一步步爬上去,夺得自己想要的。
可不知为何,心中却总是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姜怀守注视着突然消沉下去的语年,伸出手让要揉揉他的头发安慰他,可伸到一半,却又不动声色地缩了回去。
他没有资格这么做,他是个骗子。
“算了,不说这个。”语年摆摆手,同时也将那种低沉的情绪消散了去,“反正我是太子,必须得承担这个,不是吗?”
语年灿然一笑。
注视着熟悉的笑容,姜怀守微微一愣。
语年生得本就俊俏,脸属于精致而不妖冶的一类,气质也由于王宫的熏陶而很是矜贵,却又不失活泼气息。
这样一笑起来,显得世间的阳光都洒在他身上一般。
正当姜怀守没注意,语年眨巴眨巴眼睛,指尖拎起一个香囊在他眼前慌了慌,映得那张俊秀的脸越发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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