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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一头墨发如瀑布般披散在方云的肩上。
“你应该唤我夫君。”
顿时,葡萄香味萦绕在屋内。
院前的草丛似是听到了风动,也跟着飘扬。
*
翌日意识朦朦胧胧醒转时,方云只觉得嗓子渴得厉害,发不出一点声音来,闭眼挣扎着想爬起来倒碗水喝,却被猛地一拉。
身体就和散架一样,哪哪都酸疼得厉害,方云以为是得了什么病痛,吓得立刻清醒了。
“你身子需要歇息,还早,再躺会儿。”一只胳膊圈住了他,沙哑的声音也从头顶上传了回来。
听到沙哑又无奈的声音,方云顿时不动了。
而莫净成早已醒了许久,一直在注意着方云的动静,这会儿又瞥了眼地上的衣物。
他和方云成亲了。
现在意识清醒过来,他才懊悔起来。
除却这些,他还硬要方云改口喊“夫君”,若是不喊,便有其他的办法。
后来他听到方云的声音,便也如屋外吹动的风一般,只吹得人心都慌了神。
他要将所有的爱都给对方。
莫净成单手捂住了脸。
感觉到怀中人的紧张,莫净成也没真的睡熟,便柔声问道:“怎么了?”
说着,还揉了一下方云的头顶。
“莫大哥,我”
“嗯?”回应中带着些要挟。
方云立刻改口:“夫君!”
喊完脸却害羞地埋了下去。
莫净成满意点头,将下巴搁在方云的头顶上,眯上了眼睛。
刚成为别人夫郎的方云这才知道,成了亲的汉子有多可怕。什么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全都消失不见,只有醋意满满。
而莫净成也深有体会,自觉自己是将方云这只不谙世事的小绵羊叼进了狼窝里。
日上三竿,再怎么新婚美好,也不能再赖在床上不洗漱,不然别人看见了会笑话他们。
然而,正在穿里衣的莫净成看着自己的夫郎,嘴角便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心道自己的夫郎真是可爱。
其实他趁着方云没醒,怕会让方云难受,早就烧了水替他擦洗。只不过方云睡得熟,完全没有察觉到。
明明说好不要让他再哭泣。
莫净成虽是愧疚,但还有心思考虑下次。
还有些来不及学的,有待参考。
事情就这样暗自敲定了。
方晓昨夜没人照顾,便被带去了村长家,暂且由许远祺照顾着,因而现在家中也就莫净成和方云二人在。
吃过午食没有什么事做,莫净成主动去收拾昨夜自己弄出的残局。而方云身子酸痛,便坐在台阶上晃着腿,看着院前的树发呆。
秋风袭袭,树叶便随风而动,但方云的注意力全然不在树的身上。
他从今以后便是莫大哥的夫郎了。
可为什么心中有种空落落的失落感呢?
方云垂下了眸子。
这种奇怪的感觉萦绕在他的心中,让他的心感到些许不安。
正想着,一件外衣披在了他的肩上。
抬眸一看,迎面撞上了莫净成带着笑意的眸子。那双星目此刻满含温柔,全然没有昨夜那般。
莫大哥又恢复了原先温润的模样。
还是原来的莫大哥。
“天凉,披件外衣。”
“谢谢莫夫君。”方云急忙改口,惊慌失措地看向莫净成,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可他还是无法习惯这个称呼,甚至
无法一下子就习惯“夫郎”这个身份。
对于这种心思,方云一下子惶恐了起来。
哪知,莫净成只是笑了一下,也跟着坐了下来,“不习惯的话,就还是叫‘莫大哥’吧,是我逼得太紧了。”
未了,还体贴地补充道:“我们还是和从前一样,你无需改变。你原来的样子就很好。”
闻言,方云垂下了脑袋,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下去。
无人教导过他应该如何成为一个好夫郎,身为夫郎又该做些什么事情,因而身份的突然转变将他打得措手不及。
如若他做得不好,莫大哥不喜欢他怎么办?
喜悦过后,便是冷静下来的不安。
可是莫大哥对他那样好,还送了他那么珍贵的簪子,他却有这种如同背叛一样的想法。
方云咬住嘴唇,捂住怀中包好的银簪子。
像是看透了他的心事一般,莫净成牵住他的另一只手,轻轻揉了揉帮他舒缓酸痛,“你的一切,我都心悦。你只要是你便好。”
闻言,方云将脸转向莫净成。只见那双温润的眸子此刻正注视着在风中摇曳的那棵树,轮廓硬朗的下颌线很好看。
似是不经意,又像是把所有的爱都倾注了这句话中。
心中某块地方突然发了烫,所有的惶恐和不安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许久,方云软了声音应道:“嗯。”
莫净成眯起了眼睛,将手中的面具戴在了方云的脸上。
视线突然被阻碍,方云伸出手开始乱抓,张皇着想要抓到支柱,却被一双温厚的手掌给包住。下一秒,面具被挪好,方云的杏眼从面具后边露了出来。
迎面对上的,是莫净成充满暖意的眼神。
“方才翻箱子的时候找出来的。见你不是很开心,便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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