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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正在吃绿豆糕, 闻言差点被噎住, 还真与殊丽有关啊,不过, 殊丽不会有那么大的本事, 能说服天子去理会宫女的纠纷。
“你与殊丽有何冲突?”
张执笑笑, “奴怎会与一个尚宫有冲突, 不过是她前来要人,奴按规章办事,拂了她的脸面罢了, 对了,她还惊动了兵部的左侍郎, 想必在朝中有些人脉。”
难道是元栩说服的天子?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前不久,太后调查过殊丽的出身, 知道她与元栩的关系, 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想法, 要不要试着“撮合”一下他们, 也好以温和的手段除掉殊丽和元栩这两个绊脚石。
毕竟,与天子暗昧的人是殊丽,而与天子传出断袖传言的人是元栩。
一举两得。
越想越觉得合适,太后欣喜地吞掉绿豆糕,抿了口茶汤,对邓大娘子道:“嫂嫂帮哀家一个忙。”
“太后请讲。”
太后附耳道:“派人去秘密打听一下元侍郎的亲事。”
邓大娘子笑着点了点头,“这个好办,正要赶上诺儿的生辰宴,到时候,让老庞邀请一些才子佳人来府中做客,顺道就把元侍郎请了,您再想个办法让殊丽替您来府中送礼,到时候略施小计,来个捉/奸在床……”
这招百试不爽,是争宠者最爱使用的伎俩之一,但不能用在聪明人身上,容易偷鸡不成蚀把米,太后不认同道:“此事不宜声张,以免被陛下得知。哀家的意思是真心撮合,而非陷害。诺儿的生辰宴就算了,免得将她搅进去,在陛下那里败感,再寻其他机会吧。”
“......明白了。”
太后扶扶额角,在送庞诺儿入后宫的道路上,她和庞家长辈也算是用心良苦,然而,庞诺儿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可除了这个侄女,庞家小辈中再没有第二个嫡系女子,如若不然,自己早就弃了庞诺儿这颗不中用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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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是庞家大小姐十七岁的生辰宴,宾客众多。
庞大将军老来得女,对庞诺儿极为宠爱,大摆筵席,皇城中数得上的名门闺秀都在邀请之列。
珠翠罗绮的少女们站在山石嵯峨的小园中,簇拥着庞诺儿说说笑笑。
一名画师倚在假山石上,为众人作画。
来往宾客中,有人笑问庞诺儿:“大将军怎么请来个盲人画师,能画出咱们的衣着头面吗?”
盛会之上,画师必不可少,贵女们都会精心打扮,自然想让画师将她们最美的仪态描绘出来。
庞诺儿捻起馐馔中的一小块点心,小咬一块,又饮了一口普洱,带着点悠闲和清贵道:“此人能摸骨作画,画功了得,包你们满意。”
那人惊讶,“那不适合给女子作画。”
“瞧你这小家子气,人家又不是故意占你便宜。”庞诺儿又咬了一口点心,愣愣看着画师,她觉得这画师除了眼盲,再无一处缺点,生得丹唇外朗,凤翥龙翔,虽是一介商贩,却透着不可忽视的贵气,也许是个家道中落的贵公子。
庞家大郎走向假山,见画师正在给画作上色,好奇地停住脚步,打量着画和人。
等画作上了色,将园中景色跃然纸上,大郎君感慨道:“兄台妙手丹青,佩服佩服。”
不比庞家六郎,庞家大郎在朝为官,几年历练下来,早将暴躁脾气收敛个干干净净,颇为赏识才子,尤其是流落街头的才子。
“今日府上热闹,时澈兄可到处走走,别顶撞了贵客就好。”
画师颔首,“多谢郎君关照。”
前几日还听画师说要去流浪,大郎君惜才道:“若时澈兄不弃,不如在寒府住下,等有了具体谋划,再离开不迟。”
画师从容道:“若不打扰,那在下就厚着脸皮叨扰了。”
“时澈兄客气。”大郎君坐在他身边,指了指贵女中穿着玫红裙装的女郎,“小妹性子骄,不服管教,让时澈兄费心了。一会儿你还得为她和几位官家小姐绘画,一定要凸显她在众人中的美。”
也好在选秀时派上用场,即便以庞家和太后的背景,庞诺儿可以跳过选秀,可一幅美人图还是必不可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天子也不会例外。
大郎君常年住在军营,不太了解自家小妹在天子心中的厌恶程度,还以为这样能博得天子好感。
画师失笑,“抱歉,在下看不到,只能摸骨,若那几位小姐介意的话,还是算了。”
“诶,瞧我。”大郎君拍拍腿,唤来庞诺儿,让她去说服几位官家小姐。
庞诺儿说明画师的情况后,几个小姐妹虽别扭,但看他生得过分俊美的份儿上,勉强应下了。
约定好作画的时间,几人并肩离开,画师略一眨眼,恢复了焦距。
庞家女的生辰宴,怎会少了太后的捧场,太后虽没有到场,却让宫里人送上了厚礼。
而太皇太后也像模像样送上了大礼,还特意委托殊丽前来,其用意,明眼人一看便知。殊丽是朝廷内外公认的大美人,谁站在她身边都或多或少会失色一些,太皇太后让她前来,是不是打算喧宾夺主呢?
下了马车,殊丽由宫人伴着走到礼台处,将太皇太后赏赐的礼品念了一遍:“金镶玉步摇一支、缂丝点翠发笄一对、金臂钏一对、檀木梳篦一枚、妆奁一个、宋锦十匹......”
将礼单交给迎宾后,殊丽被府中侍女迎入垂花门,原本她是公事公办打算立即离开,可出宫前,太皇太后叮嘱她务必在府中逗留两刻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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