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

第7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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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坊混扎,多数寻乐之人都好这一口,让猎物黔驴技穷,再吃拆入腹。
    只是,当他泛起荡笑时,房门砰地一声从里面关紧,差点夹到他的鼻子。
    打手面部狰狞一下,赶忙拍门道:“客官,饭菜好了。”
    房门被打开,元佑挡在门缝前接过托盘,按教坊的规矩,是该给打赏的,哪知元佑非但没有给银子,还抬起长腿蹬了对方一脚,直接将人蹬倒在地。
    狭长的凤眸泛着冷森,威严的令鼠辈生畏。
    “滚。”
    单单一个字,没有情绪,却短促有力。
    看他衣着绮粲,郎艳独绝,打手没敢计较,怕他是哪家府上的嫡子。
    合上门,元佑将托盘放在圆桌上,想扶起殊丽先用膳,却被狠狠推开。
    面对虎豹豺狼,殊丽一刻也放松不了警惕,奈何力气在抽离,意识也开始混沌。
    处在浓香中,元佑也有些恍惚,但在做皇子时,为了不被冷刀子所伤,接受过不少类似的训练,包括对迷香、药酒的抵抗。
    他掐灭线香,又推开窗子透风,才觉得头脑清醒了不少。
    可殊丽中招太深,难受的发出了嘤/咛。
    那声音跟委屈的小猫似的,惹人生怜。
    元佑是恼她不听话,敢违抗他的指令出来乱跑,可在看见她蔫蔫巴巴又哆哆嗦嗦时,心里再次生出不忍,喟了一声,伸手将人抱起,放在了美人塌上。
    殊丽平躺在上面,面色酡红,艳美欲滴,不可方物,是元佑领略过的最极致的风景。
    他抬手抚上闭眼的小姑娘,先是掐了掐她滚烫的脸,随后附身盯着她看不出毛孔的皮肤,稍微用力拍了一下,“姜以渔。”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唤她,无论是作为二表哥还是天子。
    可殊丽已经没了清醒的意识,唯剩嘤嘤鼻音,难受地拽扯衣襟。
    那壶药酒还未下肚,人就变成这样,足见教坊的酒和香有多离谱。
    元佑磨磨牙,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根本不是在惩罚她,而是惩罚自己,就她现在的样子,完全激得出他最原始的占有欲。
    起身取来铜盆,将锦帕浸入其中,他极不温柔地为她擦了把脸,又拍了两下,“姜以渔。”
    殊丽烦躁地抬手去挡他手里的帕子,翻身面朝外嘟囔一句:“杀千刀的。”
    元佑气笑了,扔掉帕子,刚要用水掸她,忽然听见隔壁传来一声瓷裂的声响,紧接着是一声暴呵。
    “小贱蹄子,你特么还敢藏谢相毅写的情诗?当我是什么人了?!”
    谢相毅在教坊的相好啊......
    元佑冷笑,起身走了出去,对两名乔装进来的“恩客”使了眼色,叫他们守在殊丽门外。
    不知过了多久,隔壁房中响起重重的磕头声,人高马大的武将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却始终没敢喊出“陛下”二字。
    并未卸去易容的天子踢开抱着自己小腿的武将,满眼不耐烦。在他的印象里,除了殊丽,就再没给过谁犯浑的机会。
    “带下去,告诉内阁,十日内甄选出一批够格的将士,重组巡抚营。”
    “诺!”
    一名恩客打扮的侍卫敲晕武将,扛在肩上,从窗口跳了出去,没有打扰门外纸醉金迷的人们。
    天子擦了擦手指,丢下帕子,大步离开。
    帕子的不远处,同样被敲晕的杏花清醒过来,发现自己与谢相毅的情书不翼而飞了......
    待“元佑”回到隔壁屋子时,殊丽已经醒来。
    那香虽浓烈,但沾水即会失效,这会儿,她坐在美人榻上,板着脸盯着走进来的男人,“你再不放我离开,必会......”
    “天子摆驾回宫了。”
    殊丽怔住,有那么一点儿淡淡的失望。
    以为她不信,元佑拉起她,有点粗鲁地将人抵在窗前,叫她向街道上望,“瞧瞧吧,这就是猫儿不听话的下场,恃宠而骄可不好。”
    既然是给她教训,就必须叫她记忆深刻。
    天子真的走了,没有寻她,更没有等她......说不出什么感受,殊丽垂目,耷拉下双肩,有气无力道:“我要回宫。”
    “怎么回?”元佑坐在窗台上,颀长的身姿遮挡了些许月光,面廓没入夜色,叫人看不清表情,“没有进出宫门的腰牌,你想如何回到内廷?”
    殊丽缄默,盯着最后几缕月光,自嘲一笑,笑得肩膀耸起,“是啊,这回如元大人的意了,陛下视我为弃子了。”
    她侧目看去,眼底蓄着浓浓嘲讽,颇有些玉石俱焚的意味,“想碰我?拿命换。”
    说着,她用力扯开元佑,抬膝作势往外跳。
    这间房在二楼,不算高,但跳下去也会受伤,元佑一把揽住她,将人紧紧护在怀里,语气染了从未有过的焦躁:“你疯了?!”
    殊丽推搡起来,失了平日的端庄,“放开我,你们这些贪色之徒!”
    贪色之徒……
    这些……
    将失控的女子按在怀中,元佑面容冷凝地望着窗外川流不息的人潮,大手抚在她的后脑勺上,罕见地软了语气:“好了,咱们不吵了。”
    还记得初识殊丽那会儿,是在烟雨朦胧的早春,那日,他奉旨回宫,名义是去赶赴当年的春日宴,实则是场鸿门宴。
    作为二皇子,名望远高于太子,是件很危险的事,加上新帝宠溺太子,差点赐给他鸩酒,还害得大师傅中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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