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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宣闻言目光一冷,看向殷破甲的时候已然带了杀气。赵素亦是进退两难,她虽能带兵拦住殷破甲,却是决计拦不住周兮琼的!
周兮琼闻言看了眼北山密林,又看向殷破甲:“姬凡交由本大人来擒拿,殷将军搅扰皇后落葬,立刻协助太子将棺椁送往皇陵,不得有误!”
语罢用轻功离去,隐入山谷密林间,转瞬便不见了踪影。
赵素眼见她离开,面色沉凝,身后却陡然响起了容宣刻意压低的声音:“无碍,殿下送皇后落葬吧……”
周兮琼自有旁人阻拦。
在北山的必经之路上,一名黑衣男子早已等候多时。他脸上扣着一块面具,看不清面容,但不难从被寒气打湿的衣服看出,他在此处至少已经埋伏了一夜的时辰。
容正青隐在树梢上,活动了一下脖子,又揉了揉手腕,内心叹道真是年纪大了,身子骨都遭不住了。就在他准备换棵舒服点的树继续埋伏时,只见一抹青色的身影忽然出现在视线里,对方在林间飞速纵跃,快得好似一抹闪电。
容正青见状眼睛一眯,反手抽出长剑,直接飞身跃下了树梢。他剑风迅疾霸道,有劈山之势。周兮琼原本正在追踪姬凡等人。忽然察觉身后劲风袭来,本能侧身闪避,却见一名戴着面具的黑衣人朝自己持剑刺来,目光顿时一凛。
高手一出招,自然不同凡响。
周兮琼本能察觉来人武功不低,立刻拔剑相迎,与对方直直碰上,竟是被硬生生逼退了数十步之远,虎口震得生疼。她一向古井无波的面色终于有所变化,心中隐隐觉得如此霸道的招数似曾相识,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厉声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容正青爽朗一笑:“在下一介江湖草莽,早已退隐多年,没什么名号。只是阁下今日若要过此山去,是万万不能的!”
语罢再次出剑袭击,招式大开大合,霸道十足,宛如蛟龙出海,又如鹰鹏震翅。周兮琼擅刺杀隐匿,隐于暗处才是她的长处,如今正面迎上难免吃亏。
他们二人你来我往的过了数百招,在容正青刻意留手的情况下,拼了个难分伯仲。周围的密林被他们剑风所伤,早已枝叶俱断,形成一片圆形的真空地带。周兮琼面色苍白,只觉双臂刺痛难忍,她一面艰难招架容正青的招式,一面努力辨认他的武功来路,如此又拼了数个来回,最后终于从一招“闭门谢客”察觉到了什么,目光惊骇出声:“叶生尘——!!”
早前便说过,抛开那些隐姓埋名的高人不提,当世之内数得上来的一品剑宗只有五个:北燕韩啸云,卫国陆凡翁,西凉左丘年,余下两者便是大周的周兮琼和叶生尘。
前面几人或为将为帅,为官为宰,效力皇族,又或者闭关修炼,参透武学,试图剑道大成,但都有迹可循。唯有叶生尘,旁人只知他天性不羁,喜欢云游四海,已经多年未有人见过他的踪迹了。
但只有早些年混迹江湖的老人才知道,叶生尘是被迫退隐的。当年一品剑宗共有五人,各有千秋,但论招式,叶生尘当拔头筹。他年轻时是个武痴,四处找人比武,这也就罢了,却偏偏悟性极高,将百家剑术的弱点与死穴都研究了个透彻,记录成册,犯了大忌,引得群雄追杀。
他双拳难敌四手,最后被迫退隐,踪迹全无。
周兮琼天纵英才,平生未逢敌手,唯一一次落败便是数年之前,引以为豪的刺杀之术被叶生尘用一招“闭门谢客”轻易所破。今日再见此招,焉有不识之理!
容正青闻言愣了一瞬,随即哈哈大笑:“周剑宗,数年不见,你还是那么目力敏锐,竟然还能认出老夫。不过从前旧事,不必再提了!”
容正青就是隐姓埋名的叶生尘!
周兮琼狠狠皱眉:“叶生尘,你是周人,为何要替燕国效力?!”
容正青闻言不语。燕国也好,周国也罢,宝贝独子只求了他这么一件事,无论如何也要拦下周兮琼,他岂有不应之理。思及此处,也不再手下留情,拼尽全力与周兮琼对打,最后一掌将她击退数米之远。
周兮琼以剑刺地,险险稳住身形,捂住胸口吐了一口血出来,只觉气血翻涌。她心知自己今日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姬凡等人了,叶生尘剑术比数年前还要精进,再继续纠缠下去,说不定会命丧此处。
当下也不再纠缠,立刻拔剑后撤,转身用轻功离开了此地。
此时夜色渐深,皇宫已经乱作一团。先是燕国太子带着私兵潜逃回国,后又有驸马殿前告状,说姬凡打晕自己,挟持公主离京,请周帝速速派兵追赶。桩桩件件加起来,周帝只觉得自己头都要炸了。
尤其当殷破甲与赵素一起把皇后棺椁葬入皇陵,回宫觐见之时,更是又牵扯出一堆剪不断理还乱的破官司。
“启禀陛下,微臣今日奉命捉拿姬凡等人,不曾想太子殿下故意带兵阻拦,致使燕国余孽潜逃。姬凡麾下三千精兵,有两千余人被烟年公主带离京城,另还有百人被汝陵郡王带出。此三人行叛国之举,其心可诛,恳请陛下严惩!”
殷破甲跪在堂下,语罢对着周帝重重叩首,咬牙切齿,可见是恨到了极致。
他身旁另还跪着哭哭啼啼吓傻的赵烟年,一脸蒙冤的燕凤臣,神色平静的赵素,以及闻风赶来的永宁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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