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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向明见状立刻扔了玩具,扒着床尾蹦蹦跳跳:“我就说嘛,舅舅那么厉害,才不会有事。”
隋月声什么都没说,他坐在轮椅上,离孟舟山挨得最近。在孟晴岚看不到的地方,在被子底下紧紧握住了孟舟山的手,力道大得有些发疼。
“叔叔……”
他看着孟舟山,眼眶微红,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孟舟山却好似读懂了隋月声想说什么。他见隋月声眼下难掩青黑,料想对方大概许久都没休息过了。在被子底下握住隋月声冰凉的手,声音沙哑,却依旧斯文温润:“没事的。”
他想安慰少年,或者像往常一样摸摸隋月声的头,但伤口缝针,连动一动都困难。
孟晴岚没察觉到他们之间的小动作,闻言皱眉责怪道:“还说没事,流了满身的血,小命都快没了。不管你同不同意,以后不许再往命案现场跑,那栋破楼也不许再住,东西我已经帮你收拾好了,赶紧给我搬回市中心去,否则你就别认我这个姐姐!”
孟晴岚这次是真的动怒了。孟舟山以前喜欢往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跑就算了,起码没受伤,这次可倒好,一个二个的凶手都冒出来要杀他,再继续下去那还得了。
孟舟山出乎意料没和她对着干,无奈笑了笑:“就算要搬家,那也得等我出了院才能搬,对了,严越昭呢?”
孟晴岚道:“在警局忙案子呢,凶手虽然抓到了,但后续还有很多收尾工作,听说八成是死刑。严越昭来看了你两次,我没让他待,让他回去了。”
她语罢叹了口气:“你真该谢谢月声,昏迷的这几天都是他一直熬夜照顾你,好几夜都没合眼了,我让他回去他就是不肯,非要守在你床边。”
孟舟山闻言什么都没说,只轻嗯了一声:“我知道……”
他知道。
孟舟山虽然已经苏醒,但孟晴岚还是担心有什么问题,出去找医生了。
孟舟山见她离开,从被子里伸出手,摸了摸隋月声清瘦的脸。而少年则像猫儿一样趴在床边,闭眼蹭了蹭他的肩膀,低声道:“叔叔,凶手都抓住了。”
好不容易找到失散多年的姐姐,却是如今这副局面。
孟舟山知道隋月声一定算不上好受,可隋明溪的思想已经无法纠正过来了,那些人命也无法再挽回。
“等过几天出院,我们就搬到新家去吧。”
孟舟山在市中心还有一套房子,他捏了捏隋月声的脸,声音儒雅温润:“那里很大,很漂亮,你喜欢养花,可以直接在阳台上养,就不用天天把花搬到窗户外面去了。”
他描述了一种温暖而又让人向往的生活,好似做梦一般。
隋月声垂眸,悄无声息攥住孟舟山的手,就好似握住了这辈子唯一的救赎。他静默一瞬,然后笑了笑:“叔叔,那盆向日葵很快就可以开花了。”
孟舟山依旧记得自己的承诺:“你可以提前想想自己要什么礼物。”
严向明闻言在旁边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悄悄靠近,扯了扯孟舟山的袖子,红着脸扭扭捏捏道:“舅舅,我也想要礼物……”
孟舟山:“……”
之后的几天,孟舟山一直在医院休养,等伤好了才终于出院。在此期间,孟晴岚已经帮他把行李收拾好,打包送去了市中心的住处,他只用开着车子回家就行了。
孟舟山依旧有些不放心:“姐,你没漏东西吗,我的那些稿子很重要。”
孟晴岚和他一起往停车场走去,闻言有些无奈:“你不信我,总该信月声吧。他帮我一起收拾的。你放心,那些稿子都好好的放在箱子里了,一张都没丢。”
孟舟山闻言果然没再说什么。他推着隋月声走到车子旁边,不知想起什么,忽然看了眼时间,对孟晴岚道:“姐,你不用送我回家了,向明今天学校开家长会,你再不去就迟到了。”
孟晴岚看了眼双腿不便的隋月声,又看了眼大病初愈的孟舟山,难掩担忧:“你们行吗,要不还是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孟舟山道:“没事的,伤口已经结疤了,不影响开车。你快去吧,家长会迟到了不好。”
孟晴岚拗不过他,又见离家长会只剩半个小时,时间确实来不及,只得匆匆开车离去了。
孟舟山见她离开,这才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俯身想把隋月声抱进去。谁料后者却侧身避开了:“叔叔,你伤还没好。”
“就算没好,抱你上车还是可以的。”
孟舟山的伤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孟晴岚他们太过大惊小怪。他见隋月声躲着不肯让自己碰,干脆一个用力把少年拉进怀里,直接打横抱起放进了副驾驶座。
隋月声下意识停住了挣扎,却见孟舟山已经把轮椅收好放到后备箱,绕到另外一边坐上了驾驶座。
“你又轻了。”
这是孟舟山上车后说的第一句话。明明是他受伤住院,最辛苦的反而是隋月声。
隋月声却道:“没有轻,重了一点。”
孟舟山发动车子,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这么说?”
隋月声伸手比了一小段距离:“我长高了。”
孟舟山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因为无论是从隋月声的年龄还是身体状况来分析,这种可能性都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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