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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这份心,再好不过。”沈融冬道。
孟欢朝她的身段上下打量过后,惊讶着问道:“姐姐,听说你昨日又去了寺庙里,然后方才传召了一位太医,可是身子又出了什么状况?是崔进未曾照顾好姐姐吗?”
晏君怀在一旁从容有度,在玳瑁雕花扇屏风前坐下,目光始终沉稳。仿佛今日他们来,他只是为了让孟欢当他的说客,因为她同他之间的关系胶着,所以便让中间的人一一代劳。
沈融冬故作去逗弄盼儿,乳娘见着,将盼儿让给她抱。
沈融冬只有在望向盼儿的时候,目光不会躲闪遮掩,因为只有他,看不透她此刻内心在斟酌着的事。
沈融冬示意孟欢坐下,接着颠着盼儿道:“这件事同崔侍卫无关,是我不熟悉马车颠簸,帘子又被邪风揭开,感染了一些风寒,不过现在已无碍。”
“如此,妾身便大为放心,”说着,孟欢转眼道,“可是姐姐,妾身还听说,一早公主来探望您了?”
沈融冬扬眉:“孟侧妃的意思是?”
孟欢试探道:“不知道公主来找姐姐,所为是何事?”
看来这便是晏君怀想问出口的话。
沈融冬朝着他的方位看了眼,笑着道:“我在陪同绿竹去驿馆时,看见了公主想要借波斯人手中的端王画像一看,原来是公主听闻日后与她和亲的极有可能是端王,便心生好奇,我当时对公主道,我们沈府里珍藏着一副更好更生动的端王画像,邀请她来东宫里做客,这不,公主一早便如约而至了。”
孟欢美眸微睁:“噢,原来是这样,可是公主要嫁给端王殿下,这话怕是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风吹草动?”
晏君怀俊眸微沉,沈融冬偏了脑袋,再巧笑倩兮:“殿下,若是公主不嫁给端王殿下,您看有何更合适的人选?”
晏君怀稍僵,他的眼光朝孟欢那边过去,孟欢意识到,便有意上前来将盼儿接过去。
“姐姐,若是您同公主交好,”孟欢道,“不妨多让公主来东宫里走动,本来就没什么人,多添置上一个人,岂不是热闹得多?”
沈融冬苦笑,并未回她话。
“侧妃,先退下罢。”晏君怀再坐不住,自身薄唇轻启。
“冬儿,”待到孟欢诚惶诚恐抱着盼儿离开,晏君怀的意思同样直白,走过来道,“先前你说,已经猜透了孤的心意,孤不瞒你,为了稳固在朝中的局势,孤的确想同公主和亲,若是冬儿能帮上忙,那么孤定答应你,不日便向陛下请旨,无论如何,都要将沈温给救出来。”
沈融冬勾唇:“臣妾已经赠予了公主端王的画像。”
晏君怀似悟非悟:“是什么画像?”
刘裁未退出去,留在殿中,沈融冬朝着他示意,刘裁立马看眼色道:“是的,那是端王殿下的画像,但是奴才看着,画像有经过改动的痕迹,看着像是…太子妃自个儿给添上去的!”
沈融冬笑道:“端王的容色就算是比不过殿下,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臣妾在驿馆阻拦了公主看见真正的画像,而后又伪造了画像,将端王的脸面上添上了不好看的几笔,要知道,公主处在怀春的及笄之年,若是望见了端王第一眼,哪怕是最终未曾修成正果,也会放往心底里,再久久难以忘怀。”
刘裁见着阵仗,麻溜撤了出去,晏君怀沉思,深深看向她:“冬儿,你不必如此。”
沈融冬正要借口累了,想要就此歇息。晏君怀离得更近,似乎是想要安抚,她退后一步道:“殿下……”
晏君怀目光黯淡,哑然失笑道:“冬儿,孤为何碰不得你了?”
“你蕙质兰心,也委屈了,”他接着道,“若是日后公主进了东宫,孤定不会碰她,也不会再碰孟欢,她们全只是摆设。”
沈融冬没说话,面上敷衍过去。
晏君怀从袖袋中,掏出一直紧捏着的香囊:“孤早已知道这枚香囊里装的是什么了,因为是安睡的药材,所以孤上回才会给冬儿送熏香过来,想要作为替代,可惜冬儿误解了,现下孤想了想,再拿在手上也无多大用处,不如还给冬儿,不让你记恨孤。”
沈融冬最熟悉的,就是他的伪装,勾勾唇,接过香囊道:“谢过殿下。”
殿里安静,晏君怀的俊眸接着四下张望:“冬儿的殿中,是否需要添置上一些物件?”
他在四下探看间,走向沈融冬的妆奁,沈融冬看着他,喉咙不禁滚了一滚:“殿下,你要找寻什么?”
晏君怀回头,似笑非笑,也不知道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孤只是想看看,等过几天到了重九,宫中有宫宴,朝臣百官和后妃们齐聚,戴茱萸,吃花糕,太子妃可要好好打扮自己,不能让其他人抢去你的风头。”
沈融冬眼睫深深一颤,听见晏君怀继续道:“太子妃的这些首饰,看上去都已经陈旧了,不若趁着这一回,都换上一换?”
“咦,”他本来在散漫随意地翻着妆奁,忽而拈出一枚木盒,“这是何物?”
沈融冬赶紧过去,见着是她将铃铛藏起来的那个木盒。还未说话间,晏君怀已经将木盒打开,用上了琢磨不透的神情打量。
她只能匆匆解释道:“这枚铃铛,是寺庙里的一个小姑娘送给臣妾的,她生得可爱,又机灵活泼,在崇恩寺的这段日子里同臣妾玩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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