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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简单的救与被救,不只是主与仆,更不只是兄与弟。
但他们两个又什么都未说出,似乎又不是恋人,但他们似乎与恋人只相差一线。
这算是什么?
季逢君有些苦恼。
但他现在却不敢开口,西凉国师的行动便是这几日了,若他当真不敌西凉国师,岂不是徒给阿晏增加痛苦?
季逢君思虑了许久。
他与阿晏便在这次的行动之上了。
只要成功,他便向阿晏诉说心意,若失败——他也为阿晏安排好了后路。
季逢君心道,怎么可能失败?
就算是为了阿晏,他也不可以失败。
他说过,他救下阿晏,就要对阿晏负责到底,把阿晏交给别人,他又如何能安心?
阿晏现在十六岁,他要陪阿晏及冠,陪他到六十岁,到阿晏一百一十六岁。
季逢君心道。
君晏静静地坐着,脑海中的思绪有些混乱,一会儿是公子的安全。
一会儿又想到公子的手好好看,要是能一直握着他的手就好了。
只可惜,从扬州回去,公子便要把他送去军营了。
想到这,君晏便轻叹了口气。
季逢君静静地看着阿晏练字,阿晏的字已经有了很大的长进了。
只是似乎还是有些不稳定,明明上个字还是极好的,下个字便抖了一下,这个字便毁了。
季逢君眉头微蹙,伸手握住了阿晏的右手,温声道:“手要稳住。”
“来,把这个字再写一遍。”
公子的话如羽毛一般吹进了他的耳朵,软软痒痒的,直达他的心间。
君晏心道。
他觉得他自己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
君晏屏息凝神,竭尽全力地想要自己沉浸在写字之中。
强迫自己不受公子的干扰,但这谈何容易?
若是让他听见公子的心声,想必会忍不住腹诽:你在我身边,我怎么稳定?
他能做到不脸红已经很不错了。
好在,君晏的底子在那里,又有季逢君给他控笔,这写出来的字,恢复了平时的水准。
季逢君笑了笑,松开了君晏的手。
君晏的心中有些失落,但很快便压了下去,暗中警告自己,不要一直想那些有得没得。
“阿晏,休息下,我有事情给你说。”季逢君定定道。
君晏有些诧异:“公子请说。”
“太傅住在离扬州不远的相远县,扬州事毕,我就要启程回到信阳,怕是没时间去看望他老人家了。”
君晏点点头,却是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深吸了口气,继续听到。
季逢君从书案上抽出一封书信,淡淡道:“就是这个。”
“你且去把这封书信送太傅,你一定要亲手把这封书信交出去。”
君晏有些迟疑,他觉得这是公子想把他支走。
“这封书信的内容极为重要,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信的内容为了你好,你切勿打开看,这封信你无论如何也要送到太傅手中。”
君晏估算着时间,有些担忧,公子让他去送信,他岂不是要错过那场火灾。
想起他所做的预知梦,他不禁有些心悸。
“事不宜迟,你带上些东西,明日便出发。”
君晏并未说话,他想要拒绝,但公子的命令,他向来只有听话的份。
季逢君笑了笑,道:“放心,向远县离扬州不远,三日内,便能回来。”
君晏的心中稍安,三日而已,他再赶些时间,说不定两日就回来了。
道:“好,就听公子的。”
季逢君松了口气,他其实撒谎了,向远县在深山之中,若想要把信送到太傅的手中。
少说也要五日。
不过这样,他便不用再担心了阿晏的安全了。
季逢君笑了笑,揉了揉阿晏的发丝。
太阳渐渐西移,季逢君等到了扬州郡守。
“承蒙殿下大恩,微臣不胜感激。”扬州郡守恭敬道,眼泪汪汪地就出来了。
季逢君眼神微敛,淡淡道。
“举手之劳罢了,我为的也是扬州城的百姓。”
他把消息传过去已有数日,刘英光现在才来,想必是按照他所说的前去查证了。
既然来了,想必是相信了他说的话。
“只不过陆家在江南一带的实力雄厚,尤其是扬州,若他真与西凉勾结,怕是扬州不保。”
“如今西凉的局势刚稳,他们不会贸然起事。”
“但他们千里迢迢来此,必然不会白来,他们想要扬州彻底成为他们在齐国南方的地盘。”
刘英光严肃道:“不知殿下有什么安排?”
“不如先把夜市关闭?”
季逢君笑了笑:“你愿意放弃这份政绩吗?”
刘英光定定道:“还是扬州城的百姓更重要。”
“倒是没有看错人。”季逢君摇了摇头:“不过,这夜市不能关,关了就打草惊蛇了。”
“若他们就此换了位置,那更加无法防范。”
刘英光面露难色。
“你增加巡逻官兵的人数,并且让百姓在家中多准备些水,以备不时之需。”
刘英光面色严肃:“殿下所言极是,臣谨遵殿下吩咐。”
“若扬州平安,臣必以殿下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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