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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一处这样的地方,有山林,有湖泊,有河水,还有草原。你每天就在家里等着我,我可以春播种、夏捕鱼、秋收获、冬狩猎,四季不同年年相同,好不好?”
卫南寻坐在苏扬舲的身边,默默凝视。
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卫南寻用指尖细细勾勒着苏扬舲消瘦的面庞。
“舲儿一定很俊,到时候我们要远离所有的村庄,不然又要招人来惦记了。”
就算看不清他的眉眼,也没关系,因为在他的心里,苏扬舲永远都是最光鲜俊美的男子,世间无人可及其一二。
苏扬舲忍不住笑了。
有些人就是对自己心里没数,明明他才是招人的那一个啊!
想及此处,有一根刺有在他的心里隐隐发疼。
苏扬舲望了眼远处,回握住卫南寻炙热的手,道:“南寻,你有没有觉得我二哥对你,不一样?”
“所以呢?”
卫南寻的语气渐冷,他生硬的抽回被握住的手,漆黑的眸子望向苏扬舲的位置。
“所以请你以后不要看他一眼,不要跟他说一句话,可以吗?”苏扬舲吸了吸鼻子,抬头,“我会吃醋,会难过,会心痛。”
会想起自己曾亲手写下你们的故事。
会想狠狠抽自己。
黑沉沉的影子盖了下来,炙热的气息包围着冰冷的少年,卫南寻的唇噙住他的下唇,捻转吮吸之后,才缓缓说道:“我不是他。”
须臾,睁开眼眸,苏扬舲蒙着眨了眨眼睛,疑惑问道:“什么不是他?”
卫南寻笑笑,亲亲他的鼻尖,“其实我……”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说话打断了他们。
“四皇子殿下,陛下请您去他的轿辇。”
苏扬舲心里不愿意,身子更是舍不得,但没有办法只好起身走了出去,跟着小内侍往姜帝的轿辇走。
一边走他一边想,回来的时候一定要问清楚。
姜帝的轿辇华贵无比,有榻还有床,苏扬舲一钻进去,就看见了捆在角落里的珹王。
注意到他的目光,姜帝睨了珹王一眼,道:“既然他这么惦记朕这皇位,那便让他时时刻刻陪着朕,好也让他知道知道,一国之君整日里都做些什么。”
珹王的两条胳膊还没被接上,蔫搭搭的垂着,就像他此刻的人一般,毫无精神。
姜帝让苏扬舲坐在榻上,将小桌子上的茶点向他推了推,才说道:“舲儿,这次护驾,你与星熠功劳最大。”
苏扬舲拱手一礼:“儿臣不敢领功,儿臣一没有亲上战场抵御叛军,二没有冒死去找援军,何功之有?”
“朕有眼睛会自己看,朕说你有功,你就有功,懂了吗?”姜帝显得十分疲惫,只说了几句话就斜靠侧躺在床上了,“今日朕叫你来,是有一件事要与你说。”
姜帝半闭着眼眸,说话也比从前少了几分架势。
“朕这几日看着,你与那景国质子关系甚好,可是?”
苏扬舲没有想到姜帝会问他这个,先怔了怔,而后苍白的脸上泛了些粉红,道:“是。”
一时间,轿辇中寂静无比。
姜帝睁开眼睛,侧过脸盯着他看了一会,“宫中人人都说朕最是宠爱宝禧妃,先皇后走后,也有流言说朕会立宝禧妃为皇后,所以那段时间宝禧妃在宫里真可谓是风头正盛一时无两。可是最后,朕却立了你母妃为后,你知道是为何吗?”
苏扬舲看了姜帝一眼,将桌案上的热茶递了过去,道:“儿臣知道,母后贤仁,名声颇好,还育有成年的皇子。”
他其实知道姜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并不想说出来。
姜帝面色发灰,精神也很萎靡,他摇了摇头,“不是,都不是,其实朕立谁当皇后都可以,唯独不能立宝禧妃,朕知道舲儿你知道朕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朕也不是想敲打你,而只是想提醒你,卫南寻确实很好,可是你和他越好,朕越觉得不安。”
苏扬舲当然听懂了姜帝想表达什么,可偏偏这些都不是他想听得,也是他害怕听见和面对的事情。
“你退下吧,朕有些倦了。”
“是,儿臣告退。”
苏扬舲下了车,天气很好,他怔怔地在马车旁边站了一会儿,他看见苏星熠骑着红棕色高头骏马向着他这里过来,他也向车尾走,去迎迎苏星熠,然而经过车窗时,他却听见车厢里面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
见四周无人,苏扬舲鬼使神差的停住了脚步。
他对着渐渐走进了苏星熠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车里,姜帝问道:“你说北辽在嘉陵关囤兵十万?他们是何意?”
另一个声音道:“一开始,囤兵是直指景国的,但是……现在的情况臣不敢妄加揣测。”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一开始的所谓的结盟,就是想让我们放松警惕?然后在我们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一击即中?”
“臣不知,亦不敢妄加揣测。但臣觉得我们必须也在嘉陵关囤兵。陛下尽早派一位皇子去嘉陵关镇守,也好随机应变。”
“朕知道了,容朕再想想。你退下吧。”
……
苏星熠从马上跳下来,刚想说话,就被苏扬舲一把拉到了车尾。
他悄悄侧头去看,那个与姜帝说话的人,可惜只看了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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