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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真正让他对“钱乐”好感倍增的是,就在这小孩儿领到第一个月工资的时候,竟然主动给自己送来一条价格不菲的香烟。
尽管动机是拐弯抹角地暗示,能不能给他多派活,让他多赚钱,因为他实在穷得厉害。不过,这反倒衬得他之前的“拾金不昧”尤为可贵了。
何主任收回思绪,“那么...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你觉得自己的表现怎么样,对咱们厂子有啥看法?”
“不要有顾虑,想到啥就说啥。”
说完,他架起二郎腿,朝椅子里一靠,掐着烟,摆出闲聊的架势。
“我啊...”项海抓了抓头发,同时揣摩他这话的用意,而后决定稳妥地打一套太极,再吹一波马屁,“我觉得咱们厂特别好,教会我不少东西,而且食堂的饭菜也好吃。”
“我特别感谢何主任您,给了我这个机会。”
“我这人没啥本事,也没啥拿得出手的技能。但不会的我都愿意学,也能吃苦。只要...”
他嘿嘿一乐,“只要能多赚钱。”
何主任像是笑了一声,拨了拨团在眼前的烟雾,意有所指地问,“说到赚钱,钱乐啊,你知道咱们厂子靠啥赚钱吗?”
“靠制药呗。”项海适当地装憨。
“那...制的是啥药,你知道吗?”何主任轻飘飘问着,同时也观察着。
“这个啊...”项海假作犹豫。
对于这种问题,没必要故意装糊涂,那样反倒显得他心虚。反正自己也压根不知道他们造的到底是啥药。
“具体是啥我也不知道,就听说是国家管的挺严的,挺厉害药。”他继续挠头,“可能是什么高科技吧。反正不可能是风油精。”
何主任未置可否,直到把手上的烟抽完,这才问,“如果现在让你去那边的车间干活,你乐不乐意?”
项海眼睛顿时就亮了,“乐意!我乐意!”
“为什么?”何主任挑了挑眉毛。
“因为能赚钱。”项海很实在地捏着手指,笑嘻嘻地说,“都说那边的工资高,还有奖金,所以我特别乐意。”
何主任呵呵一笑,“工资是高,可也会很累,还可能要加班,而且规矩也多...”
“我不怕累!”项海迫不及待地抢过话头,把胸脯一挺,“让我天天加班都没问题。”
“而且我这人老实,我很守规矩的。”
何主任沉吟片刻,面色渐渐严肃起来,“你也知道那些药的重要性。要是不小心出了什么差错,不但断了你自己的财路,更是断了咱们厂子的生路。”
“我明白。”项海适时地抖了个机灵,“何主任,您放心,这些我都懂。”
“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不该说的也不说。”
“我就只管闷头干活,闷声发财。”
何主任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套崭新的衣服,递给他,“这是那边的工作服,还有通行证,中午吃完饭你就换上,然后过去。就说是我让你过去的,到时候会有人教你怎么做。”
项海接过来,一副如获至宝的表情,连连道谢,不停地鞠躬,“谢谢何主任!谢谢何主任!我一定好好干!”
何主任就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项海一溜烟回了更衣室,见左右没人,才把那套工作服打开来看。
他现在身上穿的“风油精”工作服是上下分开,最最普通的那种。浅蓝色的化纤面料,上衣两个口袋,裤子一对兜,左侧胸口还有一个兜,上面印着药厂的Logo。衣服背后是四个大字“江北二药”。
而手上的这套却是连体的。深蓝色的面料,质感滑溜溜的。从脑瓜顶一直到脚后跟,把人包裹得严严实实。而且全身上下别说兜了,连根线头儿都没有。
这明显是“什么也别想带进来,什么也别指望带出去”的意思。
项海把工作服原样收好,放进储物柜里。
此刻,他心里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
他深吸了口气,回到车间,继续装风油精瓶子,同时预想着下午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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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年底,各式各样的案件层出不穷。犯罪分子就跟赶场似的,纷纷高强度、高密度作案。搞得分局每一个支队都拉满了弦。
这也导致徐枫今天的例会严重超时。
当会议室的门被推开,率先涌出一波烟雾。随后,头晕脑胀的与会人员才腾云驾雾地走出来。
连着吸了几个小时的二手烟,邢岳就像个被黑心棉作坊的边角料填塞的假人,思维浑浊而又破碎,咳一声,就喷出一团黑气。
他正打算下楼去外面呼吸些阳间的冷空气,净化一下自己的滤芯,却被人从后面叫住。
他回过头,就看见周勋正油头黑面地赶上来,到跟前一拍他的肩,“走,出去抽两根儿。”
“......”邢岳站着没动。
刚才自己吸的二手烟,有80%都是周勋在旁边推送的。还嫌不够?还要再来两根儿?这是什么人间过滤嘴?
“走啊?”周勋又返回头来拽他。
“有事说事,没事我要吃饭去了。”
“哦,也行。”周勋捋了捋头发,“那我跟你去食堂,咱们边走边说。”
两个人并肩下楼,周勋一只手拢在嘴边,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说悄悄话似的,脑袋也朝这边歪过来,压低了声音,“刚才徐局不是说,下个月,咱们公安要联合武警、狱警和国安,进行年底专项案情汇报和机动性、协调性大演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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