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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怕周凯。因为他在学校的一切风光都是他混社会的哥给的。
而周凯呢,或许也不怕警察,但一定不愿意无缘无故跟警察扯上关系。毕竟他也有他所依附的人。倘若小弟频频被警察盯上,那丢卒保车就是必然。
就让周凯教教他弟弟做人。
周远果然急了,“这是我的事儿,跟我哥有啥关系,你凭什么抓他?”
项海看都不看他一眼,就那么不紧不慢地翻着手机,“这事儿跟你没关系。我早就想请周凯过来唠唠了,一直没腾出功夫。巧了,今天多亏你提醒我。”
“哎!”见项海是来真的,周远更急了,“你别给他打!我错了!你抓我还不行?”
“你错了?”项海的手指停止了划动,“你错哪儿了?”
周远拧着眉,一脸的不服气,“你说我哪错就哪错行了吧?我都认,行了吧?”
项海把手机收了,“行,那我先不打。你来打。”
“我?”周远瞪大了眼,又朝四周看了看,“现在?”
“对。”
饺子馆里安静得很,几乎所有的食客都在朝这边看着,更别提同桌的那几个学生。
周远的脖子都红了,恨恨地盯着项海,“我,我晚上回家,当面跟他说还不行?”
“不行。”
项海觉得这小孩儿头顶都快冒烟了,但他也没心软。既然这一巴掌打了出去,就得让他知道疼。
周远怒气冲冲地掏出电话,又冲着周围人喊,“看什么看!有啥好看的!”
撅着嘴拨了一个号码,他把电话按在耳边。
“哥,是我。”
“不是...就,唉,我那个...”
“唉呀,我不是追程珊珊嘛,今天我们一帮人带她一起来吃个饭,然后她不乐意,就想走,我就不让。然后...”他瞄了眼项海,“然后正好,碰,碰上一个警察,他...”
话似乎被电话那头的人打断了,周远的脸越来越皱。
“不是,我没有!我,我没怎么着她...没吓唬...我没说你...”
他的话再次被打断,只能默默地听着。
最后,他嚅嗫着,“嗯,知道了...”都快哭了。
收起电话,他抹了抹眼睛,冲着项海,“我哥说,让我跟你道歉。”
“你哥说?”项海一挑眉。
“不是,是我,我要跟你道歉。”
“你不用跟我道歉,你也不欠我什么。”他一边说,一边又掏出了那个小本子,“但我希望你能跟刚才的那个女生道个歉,诚心诚意的。”
他在本子上快速写下了一串数字,然后把那页撕给他,“这是我的电话,还有我们派出所的电话。遇上什么难事可以随时找我,保证比你吆五喝六的管用。”
周远瘪着嘴接过来,攥成一团塞进兜里。
“行了,你们继续吃饭吧。”项海说完,转头回了自己的桌。
“你可真行。”刘忆看着又拿起筷子的项海,挺无奈地摇了摇头,“啥事儿你都管。”
项海笑了,“嗐,碰上了就管管,碰不上也就没办法了。”
“你刚才还真打算把那个什么周凯叫来啊?”
“叫什么啊,我连他电话都没有。诈那小孩儿的。”
“你可真行!”刘忆又感叹了一遍,“你觉得,那小孩儿真能道歉?”
“不知道,希望吧。”饺子有些凉了,反倒更容易夹了。
“不过项海,我发现你吧,好像特别招小孩儿,还特别招小姑娘。”刘忆笑呵呵地说着。
他把后者归结于项海长得好看,至于前者因为啥,他也说不清。
“少来啊,”项海一脸的严肃,“谁招小姑娘了,人家我可是清清白白着呢。”
“操,”刘忆乐了,“真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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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从医院回来,邢岳就在座位上出神。
王战青伤得挺重,远比之前他想的还严重。
两条腿,一条胳膊粉碎性骨折。剩下的那条胳膊也没好到哪去。肩,背,肚子,脑袋...到处都是伤。整个人都肿了,像个黑紫色的外星人,几乎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周勋说都是棍棒伤,而且都避开了要害。明摆着就是奔着折磨他来的。
不打算要他命,但也不想让他好好活。
这会儿周勋的头发更乱了,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都打绺了。本来脸就黑,这回黑里还透着青。跟鬼似的。
“这不是冲战青一个人来的,这是冲我们全队来的!”周勋掏出一根烟,在手里捏着,“这顿棍子,是他替我们全队人挨的。”
他的声音有些抖。医院里不让抽烟,他手里的烟被拧得稀碎,“好好的一个人,原来多壮实呢...他媳妇本来身体就不好,还一对儿双胞胎儿子,刚上初中。”
邢岳陪着他站在病房外面,拍了拍他的肩膀。
透过门上的窗,看见王战青被裹的像个木乃伊,一动不动地躺着。媳妇就坐在旁边哭。
七尺高的汉子就这么倒了,凭空就矮了半截儿。
“目前有啥线索么?”邢岳收回目光,问周勋。
周勋摇了摇头,“那天是他媳妇夜班。战青就是在去接他媳妇回家的路上被劫的。那些人肯定盯了他有一阵了。”
“最近些日子我们是抓过不少人,把那些人挨个捋了一遍,有那么几个可疑的,目前正在查。可也不能排除是过去结下的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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