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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喻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把付止桉扔下去,可看他气都喘不匀,愣是忍住了手上的动作。走出体育馆,来往的人见迟喻背着付止桉都停住了手头上的事,伸长了脖子朝他们这边儿看。迟喻想起前两天刚刚传出的绯闻,耳朵红了一大片,他马上加快脚步,恨不得直接飞起来。
可还没走快几步路,付止桉突然闷哼一声,迟喻忙止住脚步停在操场上,他皱着眉问:“你别没事儿乱叫成吗。”他低头看了一眼付止桉垂在两侧的腿,想了想还是放慢脚步,一步一步的慢慢走向医务室。
在操场走的那几分钟就像黄泉路,等迟喻到了医务室已经满脸通红。他脖子上挂着书包抬不起头,只能半低着脑袋大声喊:“有人没!我背上这个快断气儿了!”
迟喻站在墙角看着病床上的付止桉,他这会儿面无表情,轻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好不是特别严重,肩关节脱位了,一会儿局部麻醉复原一下就可以。”校医轻轻按了一下付止桉的肩膀,转过身就要去拿麻醉剂。
“那个,他好像腿也不太好使了,不会是断了吧?”迟喻想了想歪着脑袋抬头,正对上校医看智障一般的目光,他别扭的转过头。
“膝关节软组织损伤了,所以会有肿胀的现象,最近一段时间都不要参加体育活动了。”
等全部处理完已经到了傍晚,迟喻窝在墙角一动不动,脖子上挂着的书包还没拿下来,他就那么低着脑袋安静的睡了过去。
“咳咳……”付止桉侧过身压低嗓子咳嗽了两声,等他再平躺回去的时候,迟喻已经端着水杯站在他床前。他皱着眉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半晌才开口道:“真是麻烦死了,不知道人家是打球还是打你呢。”
付止桉慢慢坐直身子,伸手接过水杯却没有喝,他的嗓音有些沙哑:“你又打架了。”迟喻看见付止桉胶在自己手上的视线低头看了看,原本白皙的手在关节处多了几丝红色的擦伤,大概是刚刚光忙着跑路,这会儿才发现。
迟喻把手放进口袋里,坐在旁边的病床上皱着眉说:“那是他欠打。”
“你还是不要再打架了,学校布告栏里你的通报已经够多了……”付止桉还没说完,迟喻不耐烦的咂了咂嘴。
“知道了知道了,烦死了一天天话那么多。”医务室里就剩他们俩人,迟喻尽量不去看付止桉深邃又安静的眼,他别扭的把身子转到另一边,带着浅浅的鼻音开口。
“赶紧喝,喝完送你回家。”
第六章 创可贴
等迟喻架着付止桉走到熟悉的家属院门口,就被一个体型肥胖的男人狠狠锁住了脖子,离远看还以为高中生被罪犯当街打劫。
“哈哈哈哈哈,小迟好久不见了啊,哟又长高了!”男人爽朗的笑声几乎要被迟喻震成三等残废,他有些尴尬的打了声招呼:“付叔叔。”
付止桉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径直略过受伤的自己,直奔着迟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陈仪芳还是疼自己儿子,见付止桉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忙扶着他问:“这怎么回事?在学校跟人打架了?”
“没有,打篮球不小心摔倒了。”付止桉冲陈仪芳笑笑,余光瞥见迟喻被付建国揽着快不能呼吸的模样,嘴角不自觉的翘了翘。
付建国上下打量了一下迟喻,满意的点点头:“小迟块头比以前更结实了,现在拳击还有再练吗?”
“没练了,现在住的地方离拳击馆比较远。”迟喻语气有些僵硬,不等付建国继续说,他忙开口道:“那叔叔阿姨我先走了。”
陈仪芳本想留他吃饭,可看见迟喻的脸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只能笑笑说:“那路上小心点,到家跟桉桉说一声。”
从迟喻走后,付建国的脸色就不是很好,他黑着脸坐在饭桌前,看着陈仪芳在桌上摆着菜,闷闷的开口:“怎么也不留小迟吃个饭,他一个人住能吃点儿好什么东西啊。”
付止桉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白米,低着脑袋没吭声。
“你以为我不想留他吃饭啊。”陈仪芳坐下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看见小迟心里难受,和温华太像了,越长越像。”
付止桉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长长的睫毛抖了抖又低头扒拉了一口白米。陈仪芳想起迟喻那双湿漉漉的眼,感慨道:“小迟现在长得这么好,温华知道了肯定会开心的。”
“那个畜生还没接小迟回家?”付建国话刚说完,陈仪芳拿着筷子的手狠狠敲了一下他的头顶,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付止桉开口:“当着桉桉的面说什么胡话呢!”
“我说错了吗我,迟越狄那个畜生玩意儿,我看他就不配做人!”付建国越想越气,干脆把筷子往桌上一扔,耍脾气道:“不吃了。”
“爱吃不吃!”陈仪芳给了他一个白眼,转过头发现付止桉还在扒拉那碗白饭,伸手给他夹了一筷子牛肉,“别光吃米啊,多吃点菜。”
付止桉也没了胃口,随便吃了几筷子便回到房间。温华是他们家里都没办法忘记的人,哪怕她已经走了六年,每每父母谈起温华还是止不住叹气。
拉开桌上的台灯,付止桉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泛黄的笔记本,夹在里面的照片已经微微泛黄,可上面的女人还是笑的如此明媚。目光挪到照片下方,两个男孩儿全都冷着张脸,一个一脸别扭,一个脸上满是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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