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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娇跟着她站,见她神色莫测,向来冷淡的眸子像是一汪见不到底的深谭,多看几眼都会被她吸进去。
“乔楠,你在想什么?”斐娇开口问。
乔楠回过神,这才慢慢回答道:“没什么。”
斐娇难得的没有追问下去,只是仰头看向宝相庄严的佛像,声音凉薄:“你说这种菩萨看人在这求求拜拜会不会觉得来这的人很蠢啊?”
“如果我是神,我只会在每个来这的人身上装个玻璃罩子,让他们说的话都回弹到自己身上,听听自己的言语,看看自己的作为,自己救救自己。”
“神哪儿有那么多功夫解决每个人心底的痛苦”,说这话时她脸上带着些漠然,“再说,被神解救痛苦不就代表永远无法自己迈过那个坎,自己永远都是个懦弱的废物?”
乔楠知道,这些话是斐娇说给自己听的,但她没回话。
是啊,如果真的有神又怎么会每件事都满足信众,真正的神应该是引导者,是每个人身上真知灼见的归属。事实上,每个人都能做神。
应该庆幸大殿里没人,不然这么一番话被人听到,乔楠怕斐娇和自己被喇嘛们打出去。
乔楠手插进宽大的袖口打算往里走。
她的那身冲锋衣早就在昨晚上又是泥又是血又是洞了,今天她和斐娇穿的都是梅拉给她们准备的被她们一路带过来的藏袍。
里头是个供奉殿,一排排酥油灯点在那里,有个小喇嘛坐在门边打瞌睡,乔楠敲了敲他的桌子将人叫醒,指着酥油灯问:“在这里燃一盏不会灭的酥油灯要多少钱?”
小喇嘛吓了一跳,连忙坐起身,冲她双手合十,“每月一百。”
乔楠从口袋里掏出一千二的现金递过去,“请您在这里燃上一盏吧,这是一年的费用。”
小喇嘛收下钱,按他熟悉的不得了的规矩开始办事,领着乔楠斐娇穿过一排排橘黄色的小灯,最终在最深处放下了他一直捧在手中的酥油灯。
酥油灯下面有张黄色的布条,小喇嘛拿起毛笔,问道:“您要祭奠的人名字是什么?出生和死亡年月是什么?”
乔楠默了默,最终答道:“可以不写名姓时间吗?”
“什么都不写吗?!”小喇嘛震惊道。
“或许您可以写段纪念的经文上去。”
乔楠也不知道该写什么,似乎写什么都不妥当,也就干脆不写。
小喇嘛点点头,干脆的写了段往生咒上去。
乔楠做完这件事,和斐娇往外走去。
再次经过大殿时斐娇突然问她:“乔楠,刚刚酥油灯燃起来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乔楠想起在乃光的朗底寺,两个人在后山扔隆达,斐娇问她:乔楠,隆达飞起来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乔楠那时候回答:在想下面去哪个地方。
这一次,她回答:“我在想接下去我该做什么。”
“想好了吗?”斐娇似笑非笑。
乔楠回过身又看了一眼殿内的文殊身,拢着袖子往前走,淡声说:“想好了。”
这一次,斐娇听到她的回答依旧没有再问。
走出这座寺庙,街道上满是烟火气,阳光很大,晒得人有些睁不开眼。
乔楠这次真的在想她接下去要做什么。
回望文殊身时她心底对着佛像又默念了一句话:
——她想要一个圆满的结局。
回客栈后乔楠斐娇都进了房,再待两天,斐娇该坐上回魔都的飞机,到那时候她也就没有此刻的轻松自在了。
坐在房间的小阳台上,斐娇捧了碗冰水舒舒服服的靠在躺椅上,这块地方背阳,那么热烈的阳光她感受不到,只看着行人匆匆的在烈日下行走,一个个都包着脸,看不清模样。
舒服,惬意,心思也不由得飘远了些。
这两天的乔楠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颓丧中夹杂点脆弱,吸烟时微仰的下颚都带着点压抑。
可她就是觉得很美。
眼神无时无刻不在这个女人身上,罕见的少了些刺骨刻薄的话,只静静的待在一旁看她像株绽放到靡艳,垂下头颅的玫瑰,让她想摘下来又舍不得摘下来,悄无声息的内心溢满怜惜。
这些天发生的事不是没有疑点,可她难得的懒得去猜懒得去想,甚至只要想到自己就要离开了,又要回到那个繁华且奢靡的世界她就兴致缺缺。
哪怕这次回去她说不定可以将压在她头顶上这么多年的斐文英掀翻也令她无法燃起热情。
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斐娇懒洋洋的打开门,却愣在了原地。
门口乔楠穿着她从来就没有穿过的真丝睡衣,身形窈窕,长发湿漉漉的抹去脑后,手中提着一打酒,面无表情的站在她的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乔乔想通了一些事也想好了后面要怎么做啦——
就像我在文案写的,两个主角的性格都是有瑕疵的,面对亲人格外偏执只想把她们护在自己的羽翼下有个安全健康的人生生怕脱离自己的掌控就是乔楠的瑕疵,边浅和乔以琛的死给她心理阴影太大了,所以她才会冲动选择帮周兆鸳隐瞒,只想让边夏先从这团烂泥里摘出去,可是现在她自己想通了一些事了,也发现自己这么做存在后患了。
感谢在2021-08-03 23:55:40-2021-08-04 23:18: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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