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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河畔,神魔两军对垒,绵延百里都是人影。
穗禾藏在人群中,天界的战甲几乎都是一个色系,她这样子并不扎眼。
她能清晰的看到,那个身披黄金战甲的少年手持长剑,面对百万魔族毫无惧色。、
穗禾点头,嗯,不愧是男主,牛逼坏了。
她站的位置特别偏远,没一会就响起了进军的号角,将士随号令而动,这个时候穗禾悄然串到了前线,得益于她前世的经历,在同龄的神中,她可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不然也不会入了天后的眼,不需要她筹划什么,就这么关注她……虽然这个关注她一点都不喜欢。
剑气碎裂敌方的战甲,温热的魔血沾染在自己身上,穗禾深深吸了一口气,咽下了所有的懦弱跟胆怯,划开了自己内心接触杀戮的阴霾。
这个时候她觉得自己很佩服旭凤,这条路远远比她想的更难走啊……
但是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战场上容不得分心,杀气无处不在,穗禾没太多心思瞎想,只能咬着牙硬上。
这场战役打了两天,鼻翼间都是刺鼻的血腥味,渐渐的穗禾自己都麻木了,真下了战场之后,就没有回头路,只能听令,向前冲,撤退等待你的可能就是死亡。
在战争面前,所有的生命都变得脆弱不堪。
身上有自己的血,也有敌军的血,穗禾第一次经历战争,前期的灵力被她浪费了很多,为了干净,不想沾染污秽,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已经开始凭着本能使用最少的灵力,保持灵力。
以旭凤五方天将为冲锋,将魔君压至忘川对面,以穗禾为幅圈,扫荡零星的魔军。
至此,此番对战终于进入了尾声,穗禾身上的战甲已经被血污染成了黑色,头发都被结成了痂,在她周围拥簇着一小圈小兵,都是她顺手救下的,都是上个战场的人,大家都知道怎么趋利避害。
到底是一起长大的人,旭凤只是一回头就看见了穗禾,他抿着唇,什么都没说。
如今魔界已经退兵,虽然此番因为二殿下的加入小胜,但是他们也没把握直接追过去,直接在这边安营扎寨。
穗禾快步撤回了自己的大帐里,她特别想直接躺在床上睡一觉,但是身为女孩子爱干净的心思,她到底还是撑着把自己梳洗干净了。
“穗禾公主,殿下有请。”
穗禾洗干净之后,床都还没摸到,就被燎原君给唤住了。
燎原君满脸钦佩,如今天界像穗禾公主这样的神,真是不多了。
穗禾真不想搭理旭凤,她累死了,而且身上一身的伤,哪里什么精气神去跟旭凤周旋。
而且这个时候把她叫过去,肯定是批评她的。
最气人的是……她还不得不去……
穗禾换了之前那身湖蓝色的长裙,跟在燎原君身后去了旭凤的大帐。
“二殿。”穗禾正经八百的行礼。
“穗禾公主好得很啊。”旭凤坐在桌案前,瞧着穗禾来了,淡笑着把竹简啪的丢在桌子上。
“挺好的,挺好的,多谢二殿关心。”穗禾对旭凤压根没有半点敬畏的心,所以对于他这个阴测测的语气吧,半点不在意。
旭凤一听这话,脸色就跟开了染坊似的,好不精彩。
“二殿若是无事,可否容穗禾先行告退?”她身上的伤还没处理好呢,这会儿休息下来,可是疼死了。
“哼。”旭凤轻藐了她一眼,然后丢了一瓶药给她。
“多谢二殿。”穗禾接过药瓶,然后快速的退出了大帐。
旭凤这个幼稚鬼啊,关心她就直说嘛,都是一起长大的,她还不知道他的性子吗。
回到帐子里,穗禾设好结界,衣服脱却,原本白嫩的肌肤上浮现了很多伤痕,上面还沾染着魔气,她唇色有些苍白,慢慢的将药粉倒在伤口上,滋滋的声音响起,她额头上满是汗渍,旭凤给她的药都是内服的,但是女孩子还是爱美的,所以她还是准备用些膏药,驱除疤痕。
整个天界军营,只有她一个神女,先前娘亲为她遣随的侍从她全部回绝了,完全不想让娘亲跟天后知道她随时的一举一动。
更何况她独来独往的惯了,还不如这样来的逍遥自在。
这场战役结束之后,穗禾休息了一天一夜,又活蹦乱跳了。
手中暗黄色的纸张被她叠成一艘又一艘的小船,她拿着这些船只再次来到忘川河边。
战事刚歇,这边并不是主战场,所以除了偶尔巡视的天兵之外并无他人,之前的战役旭凤跟穗禾都打出了不小的名头,所以就算是天兵看见她,也是唤她一声行礼罢了。
“你这是在干什么?”旭凤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将小船投入忘川河。
“如二殿所见呐,要放一只吗?”穗禾伸手递了一艘小船给他。
旭凤接过小船,把玩了一番,这就是一只普通的船,毫无特别。
“哎,等等。”穗禾看着旭凤要将小船放到忘川河里,她想到了一件事,抓住了旭凤的手腕。
穗禾心中默念经文,金色的神芒笼罩着两人,二缕魂丝从彼此身上抽离,穗禾将其至于手心,五色神芒汇聚,将魂丝包裹,尔后被投放至了小船中。
“不管是仙魔还是人与妖,皆是向死而生,忘川容魂何止亿万,我与殿下选择了同一条路,虽然彼此的初衷或许不同,但是结局大致殊途同归,神魂入忘川,希望我们能旗开得胜,使六界今后再无战乱。”小船随着忘川的波浪前行,过道之处无魂不让,最终消失在了两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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