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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暗卫很少这样公然露面,果不其然,那暗卫低声道:“将军,霍大人回都城的车马被围阻在城郊十里的凤隐坡,对方人不少,已现苦战。”
“对方什么人?”
那暗卫答道:“像是死士,还摸不清来路。”
李羡尘顾不得换下朝服,向添宇吩咐道:“备马!你速去调玄麟铁骑营出城支援。”
添宇应声正待前去,只听马蹄声响,胜雪已经策马前来,喝道:“少将军!”
李羡尘点头,飞身上马,向洛银河吩咐道:“等我回来。”言罢,和胜雪绝尘而去。
霍问心回都城述职,怎会料到遇袭,更不会有大队人马保护。
果然,待二人赶到凤隐坡,远远瞧见众多蒙面人围着一小队官军,官军早已溃乱,只能见霍问心还由几个武艺尚可的军官护卫,却也已经是强弩之末。
胜雪高呼道:“父亲撑住!”从马上飞身而起,几个起落加入战阵,李羡尘紧随其后,二人骤然杀来,势如破竹,顷刻间围着霍问心的杀手便被撂倒七八个。
冲入内围,眼见霍问心身受重伤,他的官服颜色深沉,本是不易看出血污的,但伤口中涌出的血将衣裳浸湿,在太阳光的照射下,衣服泛起妖冶的血光。
李羡尘流星锤出手,将偷袭霍问心的一名死士开了瓢,又劈刀砍倒两人,冲到霍问心身侧,单手扶住他,道:“霍大人,没事了。”
再看霍问心,因失血过多,脚下发飘,被李羡尘扶住,反而要失了重心,栽歪一下,勉强稳住身形,已经凝滞的目光过到李羡尘脸上,片刻才道:“你……你是……好啊!五年不见,更有你父亲当年的模样。”
李羡尘顾不上与他寒暄,和胜雪一人一边护着他,往战阵圈外杀去。
只是,对方死士人数众多,虽然倒了不少,依旧还有三十余人,己方算上李羡尘和胜雪,也不过还有六七个人。
正焦灼之际,又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玄麟骑到了!
李羡尘远远望见,洛银河也随行而来,暗暗叹气——就知道他不会听话。
那群死士见援军已到,为首一人呼喝一声,众人便要如蚁群溃退,胜雪此时已经杀红了眼,眼见霍问心伤重,手下招招致命,与她交手的一名死士虚晃一招,想脱身,也不知胜雪是看出那人使的是虚招,还是已经无所顾忌,直接无视了他的攻击,一剑刺向那人咽喉,那人没想到她竟这般不要命,躲闪不及,被一剑穿喉,剑抽出来,血也随之喷出,溅了胜雪一脸。
玄麟骑的都统一声令下:“□□手放箭!留活口!”
□□如急雨一般。
这群□□手极为训练有素,尽是瞄着死士的膝窝放箭,□□的力道与速度要比弓箭强许多,顷刻间,众多死士没逃脱的,便被□□穿膝,逃脱不得。
但死士之所以成为死士,一个个都是做好了不成功就成仁的准备,凡是膝盖中箭逃不掉的,即刻挥刀自刎,凤隐坡尸横满地。
李羡尘见局面控制住了,去细查霍问心的伤情,他伤得不轻,坐倒在地,胜雪在一旁急的止不住泪水往下流,李羡尘刚想宽慰她几句,却被霍问心抓住手,只见他缓缓摇头,道:“下官……下官即刻就要面圣!”
此时,洛银河也已经到了近前,道:“霍大人还是先去医伤。”
霍问心抬眼见是洛银河,嘴角扯出一丝笑意,道:“洛大人,果然又见面了。”说罢,便铆力起身,郑重向李羡尘行了一个官礼,道:“下官燕州刺史霍问心,恳请李大人允许下官即刻面圣!”
李羡尘见拗不过他,他伤势看着吓人,但刚才摸他脉象,内息平稳坚实,便向那玄麟骑的统领道:“赵大人,护送霍大人面圣,”接着,向霍问心道,“我与洛大人随后便道。”
霍问心点头,眼见胜雪哭得伤心,抹去她脸上泪水,笑道:“傻丫头,方才那么凶悍,谁敢娶你。”言罢,便由那玄麟骑的统领扶着,临行前,似是又想起什么,转向洛银河,深施一礼。
霍问心先行,李羡尘和洛银河以及玄麟骑的一小队骑军留在凤隐坡。
李羡尘刀尖挑开一名死士的斗笠和蒙面巾,不禁皱眉,洛银河正在他身后,也要上前来看,李羡尘下意识将他扯到身后,挡住他视线,道:“别看了。”
洛银河就笑了,死人嘛,要说也见过了不少,有什么看不得。
身子一晃,目光越过李羡尘身子,不由得惊骇不已——只见那人根本就看不出原来的面貌,面容如萍姑姑一般,已经毁去了,只是疤痕还很新,看样子也不过月余的新伤,是而更加狰狞可怖。
这样的赴死之心,怎是一般死士可比,但,毁去容貌,定是……
依着容貌能查出什么端倪!
想到这一层,洛银河顺手接过李羡尘腰刀,逐一挑开其余尸体的蒙面巾。
见他如此,李羡尘向正在查验有无活口的玄麟骑喝道:“列整尸身!”
玄麟骑训练有素,片刻功夫,那些死士便都被除掉脸上遮挡,整整齐齐陈尸排列,一共三十七人。
洛银河一一去看,三十七具尸体无一例外,全都毁了面容。
眼波扫过每一具尸体,忽然他脚步挪不动了,驻足在一具尸体前,李羡尘见他神色有异,赶忙上前,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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