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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都城的路途格外顺遂,让洛银河觉得安宁得有些不真实。这一路虽然是向北而行,却也难挡春色旖旎,空气中都仿佛融入了勃勃生机。
皇上履行了诺言,长街十里,美酒满布,天策上将军未失一兵一将,便平息了这场混乱,“百战百胜,非善之善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李羡尘在军中乃至百姓中的威望高涨,坊间流传,李帅孤身入敌营与蒂邑族宗主对峙,最终不损一兵一将,凯旋还朝,巴临郡危机来得快,去得更快。
皇上很高兴,赏赐了很多金银,本想再升一升李羡尘的爵位,可他若是再升一格,地位便要越过某些宗族去了,毕竟年轻,只得暂时作罢。
复命已毕,皇上点手示意,秦更捧出一只木匣子——通体紫红,细闪着丝丝点点的金星。皇上言道:“朕为太常卿准备好了府邸,洛爱卿快去瞧瞧是否满意吧。”
洛银河接过木匣,只觉一阵暗香幽袭,打开观瞧,匣子里装的正是一方地契,一方房契。叩谢圣恩之时,洛银河忍不住在想,穿进书里来,竟然升官发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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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常卿府,与将军府只隔了一条街,要说皇上算的是用心良苦,这府邸曾空置很久,连李羡尘也不知曾经是何人所居,如今粉刷修葺,焕然一新。添宇做事情向来稳妥,在宫门口时,便差人到太常卿府上通报,知会一干家丁,在府门前候着。
马车在府门前一停,那为首的管家便带领众人上前,喊了吉祥话:“恭迎东家回府,祝东家春华秋实,紫气东来。”他很年轻,大约与添宇的年纪相仿。
洛银河示意他们起来,道:“我是草民升官,不懂得太多规矩方寸,日后还需……”
言语顿住了,不知该如何称呼眼前这孩子。
“小的墨为。”他极有眼色。
“还需墨为多费心操持府里的大小事务,一会儿你去看看账上,给大伙儿封了红包,讨个喜气吧。”洛银河吩咐着,心里寻思总不能太过露怯,没见过猪跑,总是吃过猪肉的。
墨为极为高兴的带着大伙儿谢了赏,这少年的高兴丝毫不做作,八成是觉得新东家为人和善,好相与。
放眼望去,丫头家奴,年纪都不大,看着生气满满,正映了园子里的春色。墨为正要迎东家和将军去正堂稍坐,街口处,几个四五岁的小童笑闹着跑过来。一边跑,口中一边唱着:“天策将,李羡尘,十三上阵卫家邦,马上精,步下巧,二十一岁盛名扬,灭叛军、定匪患,不损一兵平南乱,指日可待封侯王。”
洛银河听了,眉头一皱,拉住其中一个小童,蹲下身子来问道:“小娃娃,你唱的这歌谣,是从哪里听来的?”
那小童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小胖手一伸,道:“江湖规矩。”
洛银河失笑,从怀里摸出一小块碎银子,放在他小手上,笑道:“现在能说了吗?”
得了银子,小家伙满意的点点头,道:“从我哥哥那里听来的,他说现在书馆里说得都是李将军的故事,明天还要带我去听呢。”
打发了那小童,洛银河向李羡尘笑道:“若是有人有心为之,当真用心歹毒,恨你不死了。”
李羡尘苦笑着向添宇吩咐道:“着人暗中去查查。”
功高震主,大多不得善终。更何况皇上那阴晴不定的脾气,这些话若是传到他耳朵里,李羡尘怕是要终日过头悬利刃的日子。
安排了添宇顺藤摸瓜,李羡尘面儿上还是一副陪着洛银河看新宅的和善模样,似是毫不受影响,但洛银河却没了刚刚的兴致,他只觉得这些日子过得惊心动魄,如今只片刻的自在,却又听到了这么一首歪唱的顺口溜,心里烦闷,交代墨为不用伺候,他自行转转便好。
二人在新宅里信步,这宅子极为宽敞,只怕比将军府也小不得多少,足见皇上的恩赐之意诚恳,洛银河转了一圈,行至花园,便驻足在亭廊里坐了下来,对着眼前新栽的海棠出神,那些海棠还未抽枝丫,光秃秃的一片,也不知有什么好看。
“那童谣虽然可能引发事端,却也不是即刻便灾祸临头。”李羡尘也在廊下坐下来。
洛银河眼波一转,李羡尘虽为武将,但心思却极为细腻,这句话出自将军之口,算得上出言安慰了。
想到这,他轻轻的笑了,道:“我只是在想,林晓和周凭这两口恶气,是时候出上一出,免得有人总觉得能牵着你我的鼻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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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致敬《二十四个比利》
第28章 解君相思意。
洛银河言辞语气难得锋芒毕露,李羡尘挑了挑眉——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毕竟梁珏算计了他的性命。
但眼见他重伤初愈,脸色还憔悴,言道:“这事儿缓缓再想,四皇子之事你为我险些搭了命去,今天你出谷迁乔,我该贺上一贺。”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锦囊,交到洛银河手上。
那锦囊极为精巧,入手不重,洛银河掏开来看,里面是一只翡翠的平安扣,圆嘟嘟的,杏子大小,通透厚实。入眼只觉得那扣子就是一汪水化成的,轻轻碰一下,好像手指便会被沾湿了。只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洛银河笑道:“水头好,意头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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