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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将到蒂邑族犯境之处时,斥候来报,蒂邑族司星祭司已经与巴临郡守军缠斗一日有余了,连续五六日,蒂邑族都在巴临郡的三处城门处分别庠攻,把巴临守军搅得疲惫不堪,军心燥乱。
连续的滋扰,突然改为全力攻击,巴临郡守将经历连续数日的疲乏,力不从心。
第一仗,竟来的这样快,李羡尘传了军令下去,命全军急行,一万骑兵随他上阵迎敌。主帅亲自上阵,军心大振。万人骑军开城迎敌,如同从城门刺出的一柄利剑,战局顷刻扭转,士气高涨。
只是李羡尘应对方司星祭司叫阵,下场交手,那司星祭司马上步下的功夫皆不弱,二人打得激烈,唯独李羡尘知道,对方没有分毫阵前拼命的杀气。好像邀他下场一战的目的,是在无声的言说,我本无意与你为敌。
李羡尘自然也是玲珑通透的,更何况四皇子还在对方手上。这二人两军阵前你来我往比划了三四十个来回,果然那司星祭司虚晃一招,言道改日再战,便鸣金收兵了,退兵三里。
巴临郡守刘顾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援军,援军一到,便缓解了死守之势。
大军城下驻扎,李羡尘带着几位主帅,城上听罢郡守讲述战况,便欲下城回营。郡守的接风宴席,直接被李羡尘婉拒了。
郡守刘顾只得悻悻。偷偷将副将姜远拉住,打探李羡尘的喜好,姜远直言道:“李帅治军极严,不喜奢靡,刘大人只需配合公务便好。”说罢,头也不回的追李羡尘去了。
入夜,李羡尘与几位主将散了议事,信步在军营里。篝火阑珊,有些不真实,距上次领兵打仗,已经时隔三年有余,今日虽一举退敌,但这蒂邑一族鬼祟异常,崇尚巫毒……天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卖乖,还是不可大意的。
想着这些,李羡尘走到中军帐前,挑开帐帘,帐中暖意围拢过来,他呼出一口寒气。
“将军回来了。”洛银河头也不抬的,算是打了招呼。李羡尘见他在桌上铺了一张纸,一手执笔,另一只手用尺子比着,点点画画。
好奇,便凑过去看,只见那纸上画了一个大圆,圆周围画了些不知是什么意思的符号,圆里面一条条线条交错,将那圆切分开来,看不出有什么规律,纸张的顶端,写了个日子——是李羡尘的生日。
洛银河依旧一边用尺子比着量,一边在另一张纸上写下更奇怪的文字,好像是在推算什么东西。见他专注,李羡尘便只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虽然看不明白,却觉得挺有意思的。
“报——!”是营帐外的护军,“郡守刘顾大人说为解李帅路途辛苦,请了两位乐师姑娘来为李帅松心安眠。”
李羡尘皱眉,看向洛银河,而那人却没听见似的,别说抬头了,眼皮都没挑一下,依旧在画他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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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李羡尘:画的什么?
洛银河抬眼:画个圈圈诅咒你。
第21章 总得有个新婚的样子。
护军不经主帅的同意,不敢贸然将女乐领进军帐,但在帐外,等得花开花谢,也未等来帐中的回应,只得又试探着问了一遍。
洛银河本来在专心推算,没在意李羡尘的作为,直到又听见护军出言询问,才抬头看见李羡尘就站在桌前不远处看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很微妙。
原来……是我碍了将军的事儿啊。洛银河瞬间觉得自己通透了,忙施一礼,窃笑着道一声对不住,便拢起桌上的纸笔尺子,抱着就要往帐外走。
不料却被李羡尘一把拉住:“你去哪里?”他皱眉问。
自然是腾地儿呗,刘郡守送了女乐来,说什么松心安眠,想也知道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他留在这里碍眼吗。
“呃……在下,去观星象,现在这时辰刚刚好。”
李羡尘眉毛挑起“哦”了一声,下一刻,他接过洛银河手里的纸笔,放回桌上,在他腰间轻轻一推,道:“走吧。”
洛银河不明所以,只得随着李羡尘出了帐子。
帐外,护军还恭恭敬敬的垂手恭立,他身后站着两名女子,一人抱着琵琶,容貌甜美秀丽,另一人执一支玉笛,妆容神色都淡雅许多,虽然气质不同,但这两名女子,倾城之色难掩。
那护军见李羡尘终于肯出来了,行礼称一声“李帅”,他又转向洛银河,虽然也行了礼,却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称呼他。
“叫洛先生就是。”李羡尘看出了他的心思,继续道,“好生送两位姑娘回去吧,本帅与银河是来行邃益礼的,难道刘大人不知道吗?”
邃益礼是显朝笼络人心的手段,王侯高禄即便大婚也得为百姓社稷谋深远进益,是以在显朝人尽皆知。那两名女乐听了这话,面面相觑,想不到当朝声名远播的上将军,和一个男人一同来行邃益礼,脸上说不出是一股什么样的神色。
李羡尘不再理他们,转向洛银河道:“要占星?我陪你吧。”说罢,他手揽在洛银河腰间,双脚一点——洛银河只觉得自己飞了。
营中和城上值守的将士都看见了,李帅带着洛先生两个起落,便上了城楼的檐顶。军中大部分将士是知道二人已经成婚的,眼见月下楼上,李羡尘半身戎装,虽未穿甲,却箭袖利落,宽封束腰,配刀悬在腰侧,他身旁洛银河一派文生打扮,衣袂在风中飘摇不定,城下的篝火与天上的月光交相映衬,二人身量颀长,琼林玉树,一对璧人,恍如神将谪仙临了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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