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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跟她讲什么天下大义,她又不是什么中二少年,她觉得人生在世,能管好自己,就已经很不错了。
一老一少隔着一扇门,就这样僵持起来,期间关震西说累了,还泡了壶茶,自己喝了几口,才想起问任遥渴不渴:你出来,咱爷俩喝一杯,说开了就好了,不然,老头子我心里不得劲儿啊!
任遥捂着耳朵,心里纳闷,她都金丹了,这天底下,应该没几个人是她对手,怎么就应付不了一个老头子呢!
她这心境修炼还是不到家啊,若是靠自己红尘炼心,感悟天地升上金丹,一定不会被这种小事难住。
进阶金丹后,她原本还打算去百莽山闭关苦修,看来,这招是行不通啊,还是得上学去,见识更多的人和事,打磨心境。
正在她苦思冥想该如何跟关震西解释,既合情理,又不会涉及修仙之事时,任远挺着这个圆滚滚的小肚子从厨房出来了。
关震西看见他,赶紧对他招了招手:狗外孙,你过来。
你说,老关家不好吗?怎么就宁愿扒着任家,也不愿入我们老关家的谱呢!他突然抱住小土狗,摸着他的脑袋道:罢了,既然她不愿意,要不你来吧,过几天中元祭祖,给你入我们关家族谱,以后你就姓关,叫关远好不好?
话虽如此,关震西的耳朵却一直注意房间里的动静。
任遥推开门,正色道:外公,我跟您实话实说吧!
关震西放下狗,笑了起来:你说你说,外公听着。
任遥深吸一口气,她看了眼供台上挂着的女娲伏羲图,良久,最后突然一把将任远抱了起来,塞到老人怀里:算了,您还是给他入关家族谱吧,我不反对!
说完,她便脚底抹油,溜了出去,任远在她身后对她狂吠不止,他心里那个气啊,这丫的又拿他做挡箭牌。
关震西立时气昏了头,当场扬言不仅要给任远上族谱,还要把族长之位传给他,让他继承关家的老把式,气死这姓任的丫头!
他这话刚说完,三叔公突然颤颤巍巍地推开房门,浑浊的老眼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自己的事处理好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放下狗,还没等他给自己找补,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动静。
高秀贞,也就是任遥的外婆,拎着大包小包从市里回来了,迈过膝盖高的门槛,没瞧见小姑娘,只看见关家这两人:哟,一大早的,杵在这干嘛啊这是!
三叔公见她回来了,颤颤巍巍地关上门,小辈的事,他向来不掺和,况且,他心里还觉得高秀贞回来的正好,省得她外公闲着没事儿,找任遥瞎掰扯。
高秀贞一出现,关震西抱着狗,立刻头疼起来,彻底没心思纠结任遥的事了。
你说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一点规矩也没有,让村里人瞧见了,也不怕人背后说你!自从那天早上见了任遥,高秀贞便离开了关家村,他还以为她回家去了,没想到这没几天,又回来了。
高秀贞心里冷哼一声,不想同他多说,直接问:小遥在哪儿,叫她出来。
那天早上,见任遥穿这么单薄,她当时就想带着小姑娘去买衣服,可惜关震西说什么都不让,听完他那阵似是而非的解释,高秀贞虽然不满,但找不到孩子,又正好家里有事,她只好回了一趟津市,处理完事情,再专门买了一大堆小姑娘的衣服,给任遥送来了。
见她一开口就找小丫头,关震西警惕地看着她:你找她做什么?
你这什么眼神?放心,我可不稀罕孩子,不然,素心还能待在你那儿,天天叫你爹?高秀贞翻了个白眼。
关震西却是生气了,他将怀里的狗放下,拐杖敲着青石地板:这话你要是敢当着素心的面说,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当初为了离婚,他瘸了一条腿,就当是报答这对父女赏识他的恩情了,在那之后,他们也约定好了,不再打扰对方的生活,可是,时隔这么多年,她突然来到关家村,就算她什么也不干,光站在那儿,关于他刻薄寡恩的话头就开始传开了。
这段时间一直在忙任遥的事,反倒忘了问她为何这么做,趁此机会,干脆问个清楚,关震西重新坐了下来:刚好没什么事儿,你说吧,来这里究竟想做什么?
任远本来是想溜的,一听这话,四只脚同时一顿,两只三角耳瞬间竖了起来,这世界上没有一只狗是不八卦的,就连大半夜听见别的狗叫,都要从被窝里爬起来问几句,何况是这种一听就不得了的爱恨纠葛。
高秀贞面色复杂,她将手里的东西一扔,慢悠悠地坐了下来,第一句话就让场上的一人一狗噎了一下:我爹上个月走了。
关震西倒茶的手微微一抖:节哀。
生死毕竟是大事,他就算再厌恶曾经的老丈人,听说他死了,也说不出什么诛心之辞。
他临终前,跟我说了事情的真相。高秀贞喝了口茶,幽幽道。
关震西瞪大了眼睛,任远蹲在不起眼的角落,却听得云里雾里,什么真相?
他跟我说,举报信是他写的,你从来就没有跟别的女人来往,他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关西草体的秘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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