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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母一时喜悦,一时忧愁。
当初听闻齐存的死讯,她第一时间想到自己可怜的女儿。
知女莫若母,像乔沅这般孱弱美貌得像菟丝花,偏偏性子又娇纵得不寻常,必然得找一个能镇得住她,还能事事让着她的男人才好。
她当初不看好齐存,是听说了他说一不二的治军风格,怕女儿要受尽委屈。
没想到,镇国公看着威严冷肃,竟也能和女儿合得来。
乔母不知道这対小夫妻私下是如何相处,但看女儿一日比一日地矜贵娇气,怕是被宠得比未出阁时还要骄傲肆意。
乔母原以为女儿找到了好归宿,现在是漂亮娇气的小姑娘,以后老了也是爱花爱笑的优雅老太太,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好好一个人就那么没了。
乔沅在慢吞吞地剥葡萄吃,汁|液顺着白玉似的指尖往下|流。
明明想吃葡萄的是她,现在又觉得汁液黏腻腻很难受,娇气得不得了。
乔沅用帕子擦手,想了想:娘,你别多想,我现在好着呢。
乔母听这话就知道女儿没那意思,叹口气:周氏心术不正,琏哥儿倒是个好的,聪明勤快。
不过她和离后也看开了,男女之间的事,得两方都有意才好,因此也不多劝。
怎么不把庭哥儿带过来,府里这么大,你不在的时候,我总觉得空落落的。
乔沅点点头:那我下次带他来。
午膳之后,乔母去午憩,周夫人也被打发回去了,乔沅一个人去园子里消食。
乔母宠溺女儿,这座府邸好些地方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来修建的。
园子里有一大块地专门用来种些花草,这个时节正暖和,花开得正盛,隔着老远都能闻到芬芳香气。
蝴蝶蹁跹落在花瓣上,团扇正要扑下,却偏了方向,惊得它扇起飞走。
乔沅腰间横着一只手臂,落入一个宽阔的怀抱。
小美人转头看,眨了眨眼:你怎么在这?
她站在花丛中,各种花香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混杂在一起,男人还是能准确嗅出那丝幽幽缠缠的暖香。
大壮将她散乱的头发理到耳后:今日下值早,正好有时间接夫人回去。
其实并不是,从早上乔沅出门,大壮就开始心神不宁。
那个什么表少爷也借住在乔母这里,两人岂不是很大可能会遇上。大壮想到这里,就有些心神不宁。
部门的同僚从来不敢干涉他,大壮坐了一上午,公事都没处理几件,干脆就先回来了。
乔沅方才百无聊赖地在园子里扑蝶,热出一身细汗,发髻都有些松散,有几缕落在细白的颈子上。
大壮把这几缕头发重新梳回发髻里,轻轻靠在夫人肩上,只觉得那股暖香更馥郁了。
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后颈皮肤上,乔沅敏|感地动了动身子,却被腰间的大手牢牢禁锢住。
别会有人看到。
乔沅躲开他若有若无的轻吻,后颈渐渐生开粉晕,慢慢漫上脸颊。
大壮轻轻抬眼看她。
乔沅身后是一大丛的蔷薇,艳得似火,她站在其间,羞怯的娇态却把盛放的花都比下去。
许是午间的阳光太热烈,许是此时太过安静,带着花香的清风容易勾起人心底的倦懒。乔沅在他低下头时,眼睫一颤,没有躲开。
团扇落在地毯上,白玉柄与地面相碰,磕出一道细微清脆的响声。
粉白指尖娇怯挂在锁骨上遮掩,点点桃色自雪肤上蔓延。
大壮喘了口气,意识似与外界隔了一层朦胧的轻纱,有什么心绪被堵在胸膛,想要宣泄出来,却不得其法。
如果是齐存站在这里,大概能理解他的心情。
乔母总觉得女儿还似在闺中,除了更娇纵些,似乎这个已经生育过的女儿还是个可以随时扑到她怀里撒娇的姑娘。
但是齐存作为丈夫,却可以敏锐地看出一些不同。
那点不同,是无数个缠腻湿热的夜晚里一点点磨出来的,融化在浸着香气的骨肉里。
在小美人偶尔的抬眼垂眸间,在她失神咬着指尖时,在她殷红眼尾被水迹洗出润色时,眉眼间不经意就沁出一抹风月。
只有齐存一点点见证了这个历程,但他像个吝啬的商人,舍不得把这其中的一丝一毫分享出来让人看到,恨不得打造一个华丽的金丝囚笼,把珍宝藏在里面,不见天日。
午间,丫鬟们大多都回到屋里躲懒,或是找要好的小姐妹说说小话,外头都没什么人出来,乔沅迷糊间,甚至还能听见嘶嘶蝉鸣,窸窸窣窣地传进来。
此间风月,润物无声。
闲暇时光一点点过去,府上又开始热闹起来,丫鬟们领了任务,各自走动。
周琏走进园子,没看到镇国公夫人的身影,便走到唯一的一处木屋前,敲了敲门。
这处屋子本就是供人逛园子累了休息的,建在一片竹林中,野趣又宁静。
果然,在听到敲门之后,里头传来些微动静。
周琏耐心地等了会儿,门被打开,却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那个雨夜的侍卫。
好在下一瞬,镇国公夫人也出来了,衣着整齐,许是刚从午憩中醒来,雪白脸蛋上还有未消散的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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