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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琴点点头,但还是说:“明天我会劝劝他,那个狠心拒绝他的人是谁?那个人知道他的情况吗?”
戴沅眸底幽深,“知道,但正如你说,那个人非常狠心,所以我想只有你能帮我哥了。”
克里斯琴压下心头的开心,攻击起自己心上人的心上人,“真是太狠心了,我希望你哥能尽快走出这段折磨人的感情。”
“我也希望。”戴沅说。
克里斯琴一日来的时间比一日长,戴亦莘的烧反反复复,好不容易降下去,没多久又会升上来,糟糕的是他还不能近戴亦莘的身。戴亦莘根本不允许他碰。
而克里斯琴心里也有对这间房间的烦闷感,他不知道戴亦莘怎么能忍受在这间房呆那么久,他现在一踏入房间,就有一种窒息感,窒息感随着时间而延长。
他调整了下呼吸频率,强迫自己坐下去,而这时他听到另外的声音,好像是戴亦莘发出的。
他在这里守了这么多天,还从没有听到戴亦莘说过话。他当即兴奋起来,小心翼翼凑近,“你说什么?”
听了许久,发现戴亦莘说的是中文。
他中文不太好,只能分辨出那是两个音完全相同的字,但不明白意思。一开始他以为戴亦莘是要水,把水拿过去却被打翻,忽然明白过来戴亦莘多半是在叫那个人的名字。
克里斯琴既心疼又愤怒,迅速说起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比如他叫名字的那个人早就知道他在这里,但那个人根本不关心他。
他说了许多话,忽然发现戴亦莘睁开了眼。
那双眼在红外摄像头下似乎有了水光,又好像没有。而克里斯琴却被这一眼迷住,这段时间戴亦莘瘦了许多,但这种瘦弱的美也很惊人,往常他看戴亦莘,对方永远是居高临下的那一方,从没有露出一丝孱弱模样。
像是被诱惑一般,克里斯琴慢慢俯身下去。
第六十二章
黑暗中倏然探出一只手, 像是从地下爬出来的树根,克里斯琴还没从意乱情迷的情况中清醒过来——事实上,他连戴亦莘的衣角都没碰到, 就被一只手狠扣住肩膀。
瞬间涌上来的疼痛让克里斯琴以为自己碰到不是人手,是无情的金属手,或者更为体贴的形容是怪物的手。
而疼痛远不止如此,克里斯琴下一秒就被狠砸在地上,引发晕眩,他瞳孔短时间扩张到生理极限,因为恐惧。
方才还在他面前显得可怜又可爱的青年露出凶恶的本相,对他发出死亡威胁。克里斯琴模模糊糊意识到自己也许会死, 于是想发出呼叫, 可才发出短促声, 他就被抓着衣领提起。
戴亦莘拳头瞄准的是他的嘴, 两拳下来, 二十八颗牙齿在口腔里岌岌可危, 克里斯琴下半张全是血, 他终于哭叫出声, 口里混着口水和血求饶。
脸上的眼镜已经被打飞,所以他已经看不清戴亦莘的表情。他本来就有轻微的夜盲症,但也许没看到反而是件好事, 这样他就不会因为戴亦莘的眼神而吓得大小便失禁。
不过也没好到哪里去,提着衣领的手松开,转而掐住他的脖子,克里斯琴无力地蹬着腿, 如误入沼泽地的猎物。氧气不断流逝,胸腔闷憋到要炸掉, 终于有光线从门口透进来。
最先冲进来的人是戴沅,他皱着眉看着这一幕,心想这个布伦特家族的人还真会给他找麻烦,愚蠢又弱鸡。
他大步上前,一边叫着戴亦莘的名字,一边抬手用手肘狠撞戴亦莘掐人脖子的手臂。
戴沅用的力度很大,可戴亦莘还没松手。他眉头拧得更紧,改撞为扣。他用力地扣住戴亦莘的手臂,手骨带着肌肉一起使劲,“哥,松手!你想杀了他吗?”
戴亦莘侧脸,森然目光从高眉下探出。凭借门外照进来的光,戴沅看清了戴亦莘的神情,张嘴想说什么,拳头转而落在他身上。
虽然都练过散打,但戴沅清楚自己打不过戴亦莘,但被一拳砸到的时候,不服气的情绪还是从心脏蔓延开,布满全身。他撕下平时伪装,不要命一般跟戴亦莘动起手。
从死亡线被拉回来的克里斯琴后知后觉发现不远处的血腥场景,他软着手脚爬起来,头也不敢回地跑了。
戴沅因为跑出去的人分了下神,下一刻就被一脚狠踹撞到墙壁,腹腔连着胸腔,成片的灼烧感,他猛咳吐出一口血。
意识到戴亦莘这时真的会杀人,戴沅一咬牙,叫动保镖,“还像死人一样站着做什么?抓住他啊!”
也不知道戴亦莘一个病人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几个训练有素的保镖都差点都没能拦住。戴沅死死盯着被还在反抗、用极恶凶悍眼神望着自己的戴亦莘,寒着声音下令,“卸掉他两条胳膊。”
听到这样的指令,保镖迟疑了一会,若是戴父下的指令,他们定会照办,但现在是小戴先生提的。
戴沅见保镖不动,气急败坏地狠踹离他最近的保镖,“我使唤不动你们吗?动手!”
随着声音落下,卸骨的咔嚓声紧跟其后。
戴沅听到卸骨声,眼珠子转也不转地凝视戴亦莘,凝视那个被卸掉手臂,又被几个人用手肘压背、膝盖压制腿部的青年。
戴亦莘现在很狼狈,他苍白的脸上溅上了克里斯琴和戴沅的血,两只手的指骨都褪去皮,露出鲜红的血。可一双眼依旧似狼似蛇,仿佛要将面前之人诛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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