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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辞撇嘴,嫌弃道:人家挑拨你我夫妻情分时,怎么就不顾及着悔婚不悔婚了,对付嘴碎的无赖理应重拳出击,你这般忍气吞声还不是助长了对方的焰气,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就惯爱逞嘴上功夫。温娴懒得再与他扯歪理,将腿上的簸箕移开腾放在旁边地上,转身回屋做饭。
先别弄了,我不饿。第五辞兴致勃勃地跟过来,搂住温娴往外走,趁着今儿日头好,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男儿从军,爱好不外乎兵器和骑射,而第五辞自认为要同温娴分享的幸事便是带她去看马。
军马不同于寻常坐骑,骨架高大,四肢遒劲,步伐敏捷,蹄质坚硬,优乘的良驹一日可行千里,从小便以冲锋而饲养,性烈却极通人性。
刚巧前日负责照看马场的老卒染病无法从事,第五辞便主动接手马匹的救治和喂养事宜,想着温娴还未见过真正的战马,迫不及待地带她过来相看。
对于第五辞偶尔兴起的小玩小闹,温娴平素秉承着放任的态度,既不支持也不反对,一律由着他喜好,但此刻突然踏足西北最大的军需马场,她不由得生起一股难以言说的雀跃之感,忍不住小跑着往前,趴在栅栏边好奇打望。
这就是你要带我来的好地方?
正说着,远处一只半大的小马驹欢喜地跑了过来,大概少能见到生人,它表现得尤为热情,不停地舔舐温娴的手心,对她很是亲近。
喜欢吗?第五辞拾过温娴的手轻放在马儿前额处,小心顺着它的脾气,见一人一马相处得实在开心,他走去旁侧捧来一摞干草,来,试着喂喂它。
温娴急忙拿上草料去喂它,小马驹吃饱了则会用鼻子去拱温娴的掌心,喷出响嚏后的热气熏得她肌肤阵阵发痒,温娴越看越爱,吃吃笑个不停。
哪知转头却不见第五辞的身影,正是张望之时,他牵了一匹良驹从旁边的马舍里走出来,面上带笑,像是寻见了一块宝贝,极力邀功道:阿娴你看看,这马如何?
第五辞口中的这匹骏马,毛色锃亮,通体赤红,肌肉夯实,腰背滚圆,比之场内的其他中原战马更为膘肥,一看便是良品。
温娴险些看花了眼,讶然道:你从何处寻来的?
战时缴获了一批牲畜辎重,我见它不凡,便做主带回来了。
日前深入戎狄王庭,第五辞纵火焚烧料场时一眼便相中了这匹良驹,当即认做坐骑带回雍丘,本欲将养些时日,但见温娴对此并不排斥,他便欢天喜地带着马儿来认女主人了。
枣红骏马性子野烈,第五辞花了整三日的功夫才将它彻底驯服,这马儿认人,非亲近者不得靠近,第五辞担心牲畜暴怒伤人,故而离得温娴远远的,单给她瞧瞧模样。
光看仅仅只是隔靴搔痒,温娴禁不住又凑近了些许,小碎步往前挪动,刚好行至一半,那马儿突然像是受惊一般奋力朝温娴奔去。
快让开!
第五辞目眦欲裂,差点就要拉不住缰绳,可没等他使尽全力制稳方向,马儿竟然有所感应地原地停了下来。
它待在女主人身前,伏低做小,乖顺地蹭着温娴的胸?!
第五辞脸都要绿了,大骂:你这色马,还知道调戏女子
话音未落,马儿骤然回头,用着方才同样的姿势,舔舐起第五辞的胸口,左右占尽便宜,倒是一点都不懂得知羞。
温娴却是有几分了然:天马好动,向往辽阔旷远之地,你这般拘着它可不行。想了想补充说:今日难得出舍,不妨带它奔袭一下释放天性。
跑马对第五辞来说并非难事,但见温娴在此,他便起了想与她同乘的心思,双目连连放光,试探着问道:那你可愿与我一起?
温娴不善于骑行,想当然地就要拒绝,可见第五辞一脸期待地望过来,她忽地又有些心软,点头勉强应允:如此也好。
第五辞嘴角一勾,眼底笑意藏也藏不住,随即牵马而出,待温娴准备完毕,托举住她的腰往马背一带,而后自己跟着翻身上去。
高低强烈的落差感让温娴仿若置身在绵软云层中,周身空荡无所依傍,唯有贴近身后那堵紧实肉墙。
第五辞紧紧环住温娴的腰腹,前胸挨着后背,彼此密无间隙,感受到她的放松,他一夹马腹,扬鞭而行。
天马驮着二人如离弦羽箭,飞咻冲了出去。
身段玲珑的娇小姑娘和威武挺拔的高大男子策马同骑,男俊女俏的组合立马引起了街巷百姓的注意,第五辞将温娴护得紧,呼啸而过之时,只能瞧见前方女子垂落在半空中的双腿,晃晃悠悠随风摆动,依稀可见雀跃悠然。
温娴伸出手掌遮挡头顶的太阳,感受日光一点点从指缝间倾洒下来,平素从未有过如此欢愉体验,只恨不得时间停驻在此刻才好。
可四周不断变化着风景,从密林到荒原,从荒原到山谷,温娴惊奇地发现,两人已经远离城池良久了。
她兴奋地从第五辞怀中探出头,左看右瞧,只觉得什么都很新鲜,偶尔遇到感兴趣的地方,还要拍拍第五辞的手背,使唤他策马过去,以便自己能看得更加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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