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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下一瞬,她便又恢复了愁容,対着温娴开始诉衷肠:再挑又如何,即使挑完满京的男子,也改变不了把两个互不相识的陌生人凑在一起的命运,与其盲婚哑嫁许给一个我连面儿都没见过的人,还不如安心待在家中,哪怕耗做了老姑娘,可侍奉自己的双亲,也好过看婆家人的脸色。
温娴不由得大骇,此等想法,你可有说与爹爹知晓,母亲呢,她欲意何为?
自然不可能让他们知晓。温妍颓丧道:连你都认为我太过惊涛骇俗,若被他们听了去,岂非是当我中了邪祟,胡言乱语成了失心疯。
温娴自是有些奇怪她的这股执念,可温妍自小性情便是这样,敢爱敢恨,从来就不受世俗的约束,高兴时可以身着男装出门游街,不高兴时还可邀上三五好友一同拼酒,活得肆意张扬,也不怪她能生出这样的念头。
温娴対此并不多加反対,只道:这世道太浮躁,两情相悦又岂会是易事。
可我要嫁的人,必须得是我自己喜欢才行,不管他是高门侯爵,还是黔首百姓,不管他有无过人的相貌,哪怕穷极一时,但只要是他,我便就愿意,可若不是他,就算是绞了头发做姑子,我也是不肯的。
温娴拍拍她的手,不由地笑道:我们妍妍也是个有主见的,可缘分一事向来奇妙,或许就在下个瞬间,你且好好等着如意郎君上门就是。
大概是这话戳中了温妍的心扉,她竟有些羞涩起来,别过头看向一旁:瞧我这张嘴,与你说这个做甚,八字还没一撇不说,还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
语罢,她起身便要离去,温娴跟着也站起来:我送送你。
温妍摆手婉拒道:来回的路我都晓得,你还是待着好好歇息,不必管我。
思忖过后,温娴点点头,同时温妍便和云雾一道随着丫鬟徐徐离去。
等人走后,温娴重新捡起料子预备再做些绣活儿,可是午后的太阳晒得人实在困顿,她揉揉疲惫的额角,还是转身回到房中小憩。
温妍这厢刚踏出府门,正好与打外面刚进来的孟天碰了个正着,他身侧还有一位面容俊秀的白衣少年,温妍依礼向着対方略微颔首,没太在意,转而继续朝马车而去。
孟天笑着搓搓手:二小姐这是要回了?
正是,时辰不早了,我也不该再留府多加叨扰,这便马上就要回去。
孟天点头称是,又跟着过去想瞧瞧是否需要搭把手,但被温妍出声止住:既有客人在,便快些入府好好招待,我且先走一步,改日再来登门拜访。
说着她便登上马车,缓缓驶进闹市街巷,朝着城西的方向,愈行愈远。
孟天回来继续领人往里走,跨过门槛时,梁继之募地开口问道:这位姑娘是
是咱们少夫人娘家的妹妹,温妍小姐。孟天笑着介绍说:因着不常过来,所以公子未曾见过,想来是不大熟知的。
温妍梁继之嘴里反复咀嚼这道名字,忆起方才匆匆一瞥,既觉得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回望了一眼府门的方向,嘴角上扬,兀自盘算着往后该以何种理由多来侯府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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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为表诚意,自罚三杯!
大家看得随意
第五十章
第五辞还沉浸在要干一番大事业的憧憬中, 凡神机营上至都督主事下至兵士小卒无不混了个脸熟,可没等他正式混出个官职,就听皇城传来消息, 说是陛下病重了。
此病来势汹汹,且无任何征兆,太医院上下尽数出动, 整个皇宫早已乱成一锅粥。
京城百姓惶惶不安, 议论之声此起彼伏, 原先门庭若市的茶肆酒楼, 现在更是多了些许乱嚼舌根的混子,趁机散播流言,造谣生事,虽有金吾卫日夜排查,活捉主谋, 以儆效尤, 但事关陛下龙体,依旧堵不住这天下攸攸之口。
京畿大营位于皇城北郊, 常年远离政治漩涡, 第五辞收到消息时已经是在第二日午后, 偶感此事非比寻常, 无心再留下来操练,跟上头告了假, 匆匆骑马赶回城。
可打从进城门起, 便被守军勒令不得跑马疾驰, 第五辞被迫下马步行, 一路沿着中央大街往里走,途中所经之处, 无不有兵士严密巡视,凡遇到聚众阔论者,一应以滋事扰乱之名带回候审,轻者罚银,重则挨板子,皆是毫不留情。
百姓人人自危,敢怒却不敢言,或是闭嘴不语,或是打包行头赶紧逃遁,在这个时候与朝廷做对,无异是往刀口上撞。
第五辞敛眸等着身侧一队金吾卫快步行过,回头之时正好看见领头之人躬身正与身侧将领述职,他微微侧听,可距离尚远,无法知晓说得是何话,但在他有限的记忆里,尤记得金吾卫并非是如今这些兵卒模样。
他挥开脑中杂乱的思绪,再次朝前,只待临近府门时,忽地看到武安侯从里匆匆而出,眉头紧锁,面色凝重,一身凛然肃重之色。
第五辞几步上前,忙问:爹,你这是要进宫?
正是。武安侯言简意赅,脚在踩到马凳时也不忘回头敲打他一番:你且好好待着,莫要在外惹事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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