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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长庭有点诧异,抬头看她。
魏太妃有点不自在,骂道:个没出息的东西。
信给了燕长庭,她直接转身就走了。
燕长庭目送魏太妃背影出了庭院,渐行渐远。
现在祖孙两人的关系,放在从前简直不可思议。
但,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然而这一切,都是沈箐大力给促成了。
她温暖的从来不仅仅他这个人,还有他的心。
这么好的一个她,已经在他心里烙下全部烙印深深的她,他怎么可能放得开手。
不可能的,除非,他死!
燕长庭的视线穿过庭院,落在东侧院墙上,一支春杏探过墙来,嫩芽舒展随风摇曳,再往后,是植在她庭院的葱葱郁郁的木槿树。
该怎么做,燕长庭经过反复思量,权衡,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这生病示弱把她注意力和她的人从李瓒身上拉回来,只是第一步。
非常小的第一步。
甚至不算真正的第一步。
接下来后面的,才是至关重要的!
燕长庭捻着那蓝色的丝绦,细细拧成一股,他真正的第一步,是必须先从弟弟的身份走出来。
只是主动坦白之流,必然会过分突兀破坏两人之间的关系。
此乃下下策。
燕长庭松开手,丝绦散开,他盯着,这套沈箐选的、和她床帐垂带款式十分雷同的双鱼扣垂结。
他笑了笑,沈箐重生好啊,是大好事,前世的某些事情,好多他本来私下做了却从未外宣的事情,正好可以让她知道了。
他想从弟弟的身份走出来,却不愿过分突兀弄巧成拙,最好的方法,莫过于让她主动发现自己的心意,他深藏的情感了。
燕长庭垂眸,伸手弹了一下手上这封小鄱阳王的请函。
作者有话说:
冷静下来就对了,这才是心机狗的正确打开方式哈哈
中午好呀宝宝们!嘿嘿,啵啵~ 那明天见啦!!(*^▽^*)
第36章
燕长庭年轻体健, 胡大夫医术精湛,两帖药下去, 寒气发尽, 经已痊愈。
他当天就能下地了。
燕长庭取出那封邀请信函,果不其然,沈箐好啊好啊欣然应允,两人商量一下, 决定后天就出发。
燕长庭心情舒畅, 当天就开始安排处理军务, 沈箐这边也是,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把手头的事情安排妥当, 隔日就一起动身往北去了。
春季江雾浓深,清晨乘舟悄然而出,自离水东登岸, 然后快马往东北方向而去。
一路惠风和畅,万物复苏, 寒冷的冬季过去之后,天终于暖和起来,岑岭还冷不丁要下几天的冷雨, 越往北就越没有了,这边刚刚初春, 残雪褪净, 绿芽吐蕊,地面很干一点都不泥泞,老百姓们脱下厚重的冬衣后, 感觉一下子就活跃起来, 城里乡间, 纷纷出动。
沈箐燕长庭边走边赏景,说说笑笑,他们也不赶,最后在约定的二月十八当天,抵达的壕州。
壕州位于徐地,淮水之侧,淮水不深,却独自奔流入海,徐地自古繁庶,船只虽因吃水原因都不算很大,却来往如织,岸上酒楼食肆店铺林立,民夫商旅挑担的赶车的独行的高矮肥瘦男女老幼你来我往,好一派繁华兴盛的大景象。
沈箐忍不住啧啧两声,什么时候,咱们也能有这么一个地盘就好了。
燕长庭说:很快了。
她哈哈笑了两声:如果真的,那可就太好了。
说着,她牵着马跳上岸,打量片刻,和燕长庭并肩往一家叫醉仙楼的酒家去了。
这趟,他们和这小鄱阳王见面的地点,并不是对方的地盘荆地,而是旸王的封地旸地,这壕州乃旸地第二大大城。
这个醉仙楼挺好找的,壕州码头上来之后,往东望最高的三层建筑,沿着长街走了二三百丈,一个红漆鎏金的醒目招牌醉仙楼就映入眼帘。
沈箐和燕长庭对视一眼,挑了挑眉,两人直接进门,却没有马上联络这个小鄱阳王留在一楼等待的接头人员,而是提着衣摆,直上三楼。
伙计颠颠儿把他们带上的三楼,引至临窗的一张长桌,甩甩巾帕擦了擦桌子,得了招牌酒菜只管上的吩咐,响亮应了一声好嘞,又颠颠儿下去了。
这三楼的窗非常之大,都广轩类型的大敞窗,悬挂这青红二色的纱质挂帘,三楼空间也极大,不过对比起一楼,桌椅摆放明显高档和疏松很多,每一张长桌相隔至少一丈宽,中间还有镂空的博古架当隔断,既全不封闭挡住风景,也顾忌了客人的隐私需求。
风呼呼,拢成一束的挂帘飞荡,在周围一圈建筑物明显要矮小得多情况下,很有一种会当凌绝顶的豪迈洒脱,仿佛下一刻就随风而去的错觉。
沈箐和燕长庭坐下,两人端起茶杯就唇,顺势打量了周围一圈,然后很快就发现了一个瞩目的人物。
三楼有露台,露台足足占据了整个三楼的三分之一大,里头七八张长桌,却只最中间一张坐着一个人。
这是一个红衣年轻男子,肤色雪白长发如墨,在这个乍暖还寒的仲春时分,这人一身绫纱广袖长袍,衣襟只随意一系,后颈领口微敞,雪白的里衣,乌黑的长发,橘红鲜艳的绫纱外袍被衬得愈发如火如荼,桌上一柄剑,手边一壶酒,露台风很大,他长发衣襟猎猎而飞,并且这人五感非常敏锐,几乎在沈箐和燕长庭盯住他的下一瞬,他就侧过头来,瞥他们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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