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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只觉得好笑:你自己都性命难保了,你还要我放她?
太子情急道:我看得出来,你的那个主子对她很感兴趣,要是哪天他又突然想起她,怨恨你干了蠢事,你怎么办?
男子迟疑了起来。
太子再接再厉: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就是个弱女子,你留她一命。不管将来如何,她都不会对晋国的运势造成任何影响。她就是你们主子的兴之所至,她死活与否都不影响你们这次的任务。可是要是哪天你主子想起了她呢?
男子果然被劝服,大概他主子的喜怒无常深入人心,做手下的都不自觉的留一手,以防万一。
山洞外传来打斗声,因是追兵到了。
太子忽然眼眶噙了泪,没有什么比希望就在眼前,而眼睁睁直面绝望更叫人伤心落泪的事了。
男子阴邪一笑,举起刀:晋国太子,下了黄泉也莫要怪我,要怪只怪你不会投胎。
太子仰头看向男子,强烈的恐惧在瞳孔中震颤不已,某一个瞬间,忽然凝滞。
男子准备一刀结果了太子就要出去支应主子,手肘忽然被一股力量握住,明明是温软的触感,却莫名有种毒蛇纠缠上来的恐惧之感。
然而这份恐惧还未散开,他握刀的手忽然一个偏转,在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割破喉咙。
鲜血飞溅,喷了太子一身。
太子整个人一激灵,似是突然被拍回神魂,啊!大喊出声。
叶善松开男子的手,抽走他的刀,握在掌心。由着男子跌倒在地,眼珠子突出,几下抽搐,没了呼吸。
反派死于话多,古来如此。
鞋子在拖行中丢失了,她赤着脚提着刀朝洞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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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外,顾诚听到太子那一声叫,几乎神魂俱灭。他先前狩猎,体力几乎消耗殆尽,又在捕猎兽王时受了重伤。值守行宫,下半夜也该歇息了,因心中挂念叶善,大半夜又犯了蠢,想去找她说清楚。也幸好犯了蠢,叫他发现猎场搭建的营地出了事。
太子和叶善都丢了。
他不明白,为何叶善也会丢,连忙召集人马,围追堵截。几次兵分几路,最终他一人一骑追到了这里。
看到杜渐的那一刻,他魂先丢了一半。
杜渐乃梁国太后亲弟,封赤王。
此人阴邪恶毒,从不按常理出牌,每每做事兴之所至,视人命如草芥。前一刻还视若珍宝的东西,下一刻可能就会亲手捏断脖子,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护卫在他身边的都是绝顶高手。
顾诚全盛时期尚有一战之力,现在只觉左支右绌甚是乏力,直到太子的一声喊,他心脏爆裂一般,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不要命般大开大合,一时占了上风,往山洞冲去,就连杜渐也微微变了脸色,准备出手。
然而就在下一刻,杜渐猛然察觉不对,拔刀就往身后刺去。
刀光一闪,一线血红。
有什么东西飞出。
时间被定格,杜渐看到了一只手,那只手四个手指都戴满了戒指,手里还握着一柄弯刀。
刀光又起,咚一下,兵刃相交,叶善被震开,往后退了几步。
持剑之人急速出剑,朝叶善杀去。
突发的变故,让人措手不及。原本有条不紊的打斗,瞬间大乱。顾诚一剑刺向其中一人胸口,那人当场毙命。顾诚提剑支援叶善。
四名战力,一时去二,形势陡然逆转。
杜渐咬牙切齿:走!
余下二人赶忙汇合,护住杜渐。
杜渐扶住断臂,眼神疯狂,面容扭曲,看向叶善的目光如同毒蛇吐信。
几人急速向山崖而去,顾诚追去。
却在下一刻,那些人跳下山崖。
顾诚低头看去,只见这些人袖中藏了机关,飞射出去,钢丝绳索吊在岩壁。
杜渐仰着脸,嘶吼出声:我记住你了!我一定要得到你!哈哈
顾诚举起手中长剑,提满真气,飞掷而去。
其中一人以身抵挡,伤了腹部。三人很快消失在崖底。
顾诚顾不得他们,转身就往回跑,半途冲叶善喊了句,太子如何了?没等到回应,他已经进了山洞。
到了里头只觉血腥味扑鼻,太子直愣着眼,顾诚上手一摸胸口,长叹口气,浑身脱力,跌坐在地,帮忙解开绳索。
太子惶惶然回过神,喃喃道:表哥。
顾诚撑着腿又站起身,往外走。
太子扶住岩石站起,看了眼死的透透的尸体,双.腿打颤,带了哭腔,表哥,表哥,你等等我。
洞外,叶善坐在一块岩石上,抓起一.夜过后有些硬的雪擦拭身上的血迹。杀人的时候没弄脏衣服,斩断杜渐手臂的时候溅上了。
她擦拭的认真,仿佛眼里只有这一样要紧事,其他都看不见。
太子看到了洞外的尸体,以及那截断手,面上又白了白。
表哥,抓我的是什么人?
为首的那个呢?跑了?
咦,这只断手,九头蛇纹戒,是梁国的赤王!
他竟然来了!
一直没得到回应,太子不由看向顾诚。然后眼珠子不住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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