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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笑:说的是呢。你要真心想学规矩,倒是可以跟你婶子学学,她本就是临安何家的小姐,规矩比我懂得多。
叶善:奶奶是哪里人?
老太太说:我是土生土长的青宣人啊,跟小诚的祖父是一个地方的,我们那山环水绕景色可美啦!将来要是有机会,带你去看看。
这本就是一句客套话。叶善接得快,非常欢喜的样子:好呀。
反倒是顾老太太不好意思了。她是那种但凡答应了别人的事就会惦在心里的性格,不办成就会觉得对不住人家。
可是她什么时候能回去还是个未知数,更何况她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将别人家的儿媳妇拐带回去。
等有机会你和刘大人一起过去,奶奶一定好好招待你们。
老太太握住她的小臂,感觉有些不对劲。
叶善轻啊了声,从袖子里掏出一叠厚厚的纸张,说:我也有回礼送给奶奶和婶子。
侯夫人靠过来,不明所以。
而后,俩位长辈齐齐变了脸色。
叶善拿来的是顾老太太之前卖给林掌柜的铺子,房契地契都有。
叶善看她们神色不似收到张氏礼物时那般高兴,迟疑道:你们不喜欢?
顾老太太将契书收好,塞回她手里,善善啊,你怎么随便将家里的东西都拿来了?你娘她们知道吗?啊,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你送我们礼物我们当然高兴啊。可是这个这个太贵重啦。
侯夫人:是啊,你快拿回去,别叫你娘知道了。
在二位长辈眼里,善善俨然就成了憨傻直。
张氏那样的人,其实不难看明白,热情是真热情,抠门也是真抠。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人与人相处,抓大放小,有缺点有时候不见的是坏事,反而会让聪明人更有安全感。
一个让人一眼就看透的人,总比摸不透的人更容易被牵着鼻子走。
叶善很失望,她本以为奶奶会高兴。
现在别说是顾家两位长辈,在场的丫鬟婆子都觉得叶善又傻又白又好骗了。
先前的那些偏见算是彻底的消失不见。
画屏想到初初认识的时候,少爷还给过她一百两银子,当时她也是坦然接受了。当时画屏还想过,这女人怎么一点都不会感到不好意思呢?现在她是看明白了,这哪里是恬不知耻的小妇人,分明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小仙女啊。
顾老太太见叶善情绪低落,笑了下,反搂住她的肩,将她一通安慰。
叶善从怀里掏出两支簪子,说:我听说这也是奶奶的。
顾老太之前听顾诚提过,心里有数,当下直接拿过,戴在叶善头上。
漂亮的簪子就应该戴在好看的小姑娘头上嘛,好看,真好看!
如果叶善此刻有镜子的话,一定会发现老太太给她戴簪子的位置跟之前顾诚戴的一模一样。由此可见,顾家人的审美还真是一脉相承。
提到顾诚就不得不说一说这位精力旺盛专会狗拿耗子的少爷了。
此刻他正和刘宗孝待在一处,帮他修改图纸。
先前刘宗孝将顾诚一.夜未睡的成果拿去给聂宏杰看了。天爷啊!刘宗孝进入工部这么久,还第一次没被聂宏杰骂。
聂宏杰一个人看了一上午,而后找上他,又提了几个问题。刘宗孝傻了吧唧的,嗫嚅道:我回去想想,明日答复您。
他以为这话说出口,聂宏杰肯定又要用他蒲扇般的大手捶他,结果很意外的,聂宏杰竟然同意了,只高深莫测的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刘宗孝揣摩不透他的想法,也不敢多问,扭屁.股就找了顾诚。
顾诚刚操练完京卫营的官兵,一身汗,草草擦了两把,耳里听着刘宗孝缺胳膊断腿的转述,好在他自负聪明,也确实聪明,大概拼凑出了聂宏杰质疑的地方,以及要他修改的不忿。然后他就在京卫营加起了工部的班。
忙完分内事,又忙刘宗孝的事,中间何不忆还跑来找了他一趟。何不忆在大理寺任职,遇到错综复杂的案子,一个人想的头疼总爱找顾诚叨逼叨。就像之前那个断了线索的剥皮女鬼案,也是他找的顾诚。
后来顾诚开始看资料,研究图纸不合理的地方,又要仿着刘宗孝的笔迹写文书回应聂宏杰的质疑。何不忆就靠在椅子上,一面嗑瓜子一面套刘宗孝的话。
刘宗孝早就同这位何老爷化干戈为玉帛了,谁让何不忆长了一张巧合如簧的嘴呢。
我也不知道我娘打哪儿捡的她,没听说过她有爹娘,天生天养的吧。刘宗孝的声音不自觉放低,明明四周没人,又警觉的到处看,我当你是自己人才同你说,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会死人的。
何不忆:死人?
刘宗孝摸了摸自己中空的皮手套,摇手:不说了,不说了,我家大娘子是个忌讳,你别害我。
何不忆还要再问,刘宗孝真就闭口不言了。
何不忆用扇子挠了挠痒,又呆了一会,感觉没意思,起身离开了。
这之后,刘宗孝吃了下属给顾诚准备的晚膳,又睡了一觉,直到被顾城拍醒,才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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