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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苔实在是个野心家。叶善不管事,梅大当家就是个对外耀武扬威的摆设,谢无苔才是山庄里手握实权之人。经过一年的扩张,清风山庄的地盘又扩大了一倍不止。
起先谢无苔觉得叶善是那种控制欲强的人,厌恶众人同外界接触,后来发现并不是,她只是自己宅。只要围绕在她周围的一切人和事物都很平和,她也很平和。简言之,只要不在她眼前争吵打砸杀戮就行。掌握了这个度,谢无苔就放开手大干了起来。
再有兄弟投奔寨子,也不再禀报叶善,而是自己做了主,只三令五申,不许靠近独院,更不能对大娘子不敬。一度让新来的兄弟误以为谢无苔和大娘子有不可告人的关系。这话被谢无苔听到后,臭揍一顿,直接扔了出去,永不准入。
当年冬天,气候反常,没怎么下雪,过年的时候年味都差了些。
至第二天开春,本应是百花盛开的季节,忽然天降大雪。
而这一年春,年仅十七岁的太子开始入朝听政,学习治理朝政。
气候的反常必然影响靠天吃饭的农耕百姓,入夏后,天气干旱,一季只下了几场雨,至秋收,粮食大幅减产,很多地方竟是颗粒无收。
谢无苔震惊之余,开始将地道里剩余的钱全弄了出来,大肆购买铁器。
这一年,百姓因有去年的余粮,日子倒也还能勉强过去。也有地方死人的,毕竟少数。朝堂还算安稳。
有些地方开始请了道士做法降雨,修仙的皇帝谜之自信,甚至在祭祀祖宗的时候装神弄鬼了一次。
黄大全因着大粮商的身份,这一年走哪儿都受追捧,学到了很多门道,憨厚的人竟也学会了圆滑。
入秋的时候,黄大全回来了一趟,说起官府欺压,行事时有不便。老秀才捋着山羊胡子不无遗憾道:老朽年岁大了,要不然考个状元,当了官,也能为山庄尽尽力。唉。
其他人不由笑了起来。
老秀才不爽:你们且等着,名师出高徒,我的勋哥儿将来必定是个状元!
谢无苔上了心,说:话糙理不糙,咱们与其攀权贵行方便,不如自己造个官老爷出来!
老秀才:怎么造?
黄大全:用银子砸!
众人齐齐看他,黄大全你变了!
黄大全讪讪的清了清嗓子,正儿八经道:今年大旱,很多地方颗粒无收,百姓连赋税都交不上,官府没有收入,俸禄都发不了,有些地方就偷偷开了卖官鬻爵的口子。之前就有人跟我提过,问我家里可有晚辈想做官,他可以安排。
至于让谁去当这个官呢?
许白提议:让刘宗孝去!
刘宗孝单方面拿他当救命恩人,许白却一直看他不顺眼,总觉得他和小仙女呼吸同一块地方的空气都是错的。
许白早就想撵他走了。
谢无苔也想赶他走,原因无他,刘宗孝养了漫山遍野的观景羊。
羊是牲口,养了就是用来吃肉的吧?
偏刘宗孝宝贝他的羊跟宝贝孩子似的,除非大娘子吩咐,谁要敢动他的羊,他能跟人拼命。
他的羊不是用来吃的,是拿来看的!
那么多的羊,跟蝗虫过境似的,占地方废草料不说,还容易招惹麻烦。
前几天又有其他山头来偷羊了,谢无苔就算不想搭理刘宗孝,只要一想到这羊群是他们清风山庄的私产,就不能不管,丢羊是小,失面子是大!还得派人打回去,将羊抢回来。
所以这个提议,谢无苔可以说是举双手赞同。
然而,人是大娘子的,谁敢动?
于是谢无苔又将主意打到了梅梅身上,问她:梅姐,你天天在庄子里怪无聊的,要不要试试当官家小姐呀?
梅梅也不知在跟谁生气,并不想,谢谢!
勋哥儿在练字,头也不抬。
谢无苔眼珠子一转:要是你爹当了官,你就能以官家小姐的身份拜会更多的官家少爷和小姐们,外头的草莽野小子见多了,你就不想见见细皮嫩肉的小少爷?
勋哥儿忽然抬头:先生,非礼勿言!
梅梅紧皱的眉头一松,忽然就高兴了,连忙去拽谢无苔的袖子:谢叔,我要当官家小姐,你快说,需要我干什么?
谢无苔往外走,咱们外头说去。
勋哥儿:先生!
梅梅拉着谢无苔跑,高高兴兴。临出门的时候朝勋哥儿做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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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善正在午睡。
寨子太平安稳,她的每一天过的千篇一律,某一个时间段干一件事,无一丝错漏,像个上好发条的机器。
梅梅一直等到她醒了,正打算去找陈寡妇一起绣绣花,做做衣服,干些女子该干的事。梅梅堵住了她的去路。三言两语的将目的说了。
叶善似乎对梅梅格外容忍,耐心的听了。沉吟片刻,说:去把刘宗孝叫来!
梅梅挥舞着胳膊,展翅飞翔般的跑走了。
叶善笑了笑。
这笑容是有几分真心实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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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宗孝做梦都没想到自个会有当官的一天。
孤零零的站在议事大厅正中,他忽然有种被逼良为娼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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