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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时已经想好,置之死地而后生,若玉琢真杀了她,大不了她就和表哥共赴黄泉罢了。
还好梁珩来的够及时,她只是被勒晕,并没有死,朦朦胧胧中,她听到梁珩跪在她身旁,喃喃说着:那日宁安诗会,动了心的,不止你一个人这些年,我日思夜悔,终于换得你回来,但是,你却又离我而去,纵然我身为太子之尊,能手握无边江山,这一生,又有何意趣?
他还对她说:若你能够回来,我愿舍去我的性命,永堕阿鼻地狱,只要你能回来我什么都愿意舍弃
不,她才不愿管他此生能不能再有意趣,她也不愿管他是会堕阿鼻地狱,还是会永世不得超生,还有他是不是在宁安诗会就对她动了心,她都不想管,她只想救陆从风,只想救那个和她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的表哥陆从风。
为此,她不惜以自身性命为饵,引玉琢杀她,诱梁珩踏入这个局。
弄玉轩内,尸身血海,梁珩暴怒之下,杀了玉琢和所有人,为了让萧宝姝能够醒来,他不惜亲上东玄山,跪了三天三夜,但等回的只是云七娘,而不是萧宝姝。
他以为萧宝姝的魂魄烟消云散,却不知,那所谓重生的云七娘,内里的三魂七魄,仍旧是萧宝姝。
萧宝姝装作软弱爱哭的云七娘,习惯性格,她一一都更改,但是梁珩疑心不消,他觉得她是萧宝姝,她在置之死地而后生,她在骗他,于是他带她去祖父墓前,威逼她要将她祖父挫骨扬灰,只为了逼她承认自己就是萧宝姝。
萧宝姝虽然心如刀割,但却仍然没有承认,她只能一遍一遍在心中和祖父告罪,若她此时承认了,那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了,祖父若在天有灵,定然也会原谅她的。
幸好,临川公主及时赶到,这才阻止了梁珩。
只是梁珩仍然不甘心,他又逼迫萧宝姝毒杀陆从风,若萧宝姝不愿意将毒酒送给陆从风喝,那便泄露了她真实身份,萧宝姝只能赌,她赌梁珩不会在此刻让陆从风死,西州未平,颜钰诸将未除,陆从风现在还不能死,她想,若她赌错了,那她便跟着陆从风一起死吧。
还好,她赌对了,毒酒,是假的。
气急败坏的梁珩终于相信了她不是萧宝姝,他差点杀了她,但又因为顾虑萧宝姝的魂魄也许还会归来,还是没有杀她,此刻,远在西域佛国的常乐,也赶到了。
梁珩断然不会想到,常乐的所谓萧宝姝的魂魄还魂在她身上的话,全部都是谎言,常乐就是常乐,她之所以能够弹萧宝姝的曲子,能够和萧宝姝的习性一样,都是因为她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在离开西州之前,她刻意观察了萧宝姝的举止,又观察了她弹琴的方式,这才学的惟妙惟肖。
包括让梁珩认定常乐是萧宝姝的那句私房话,是因为常乐离开西州前,曾询问萧宝姝,希望萧宝姝能将她和梁珩之间的事情,事无巨细,包括房事,都告诉她。
常乐对萧宝姝说道:陆将军忠义守信,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君子,但是君子往往是斗不过小人的,梁珩此人,阴狠毒辣,无所不用其极,若有朝一日陆将军陷在他手,或许我可以扮作于你,缓颊一二。
萧宝姝虽因为陆从风在西州威望过盛,时常担心,但也不想好不容易脱身的常乐重回泥潭,她婉言谢绝,说让常乐好好在西域佛国生活,她和陆从风的事情,就不必挂心了。
常乐急了,说道:你就算不告诉我,等有朝一日陆将军出事,我照样会去救他,到时候我若扮成你,梁珩认出我来,害了我性命,这可要算在你头上。
萧宝姝仍然好言相劝:你何必非要赔上自己性命呢?好好活着不好吗?
常乐苦笑摇头:我一生飘零,孤苦无依,唯有陆将军,不嫌弃我出身低贱,也不嫌弃我是个暗探,他真真正正将我当成一个人,你知道吗?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将我当成一个人过,而不是当成一具满足他欲望的身体,陆将军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爱慕他,今生既不能在他身旁服侍,那若能为他而死,也是一桩幸事。
可表哥他定然不希望你如此
常乐坦然道:士为知己者死,豫让杀赵襄子,也并非智伯所愿,一切皆为常乐一人所愿,萧姑娘,你不必再劝了。
萧宝姝无奈,只好答应了常乐,她却在内心祈求,希望事情不会到达这种地步,希望告诉常乐的私隐不会让她用到,但却没想到,一切来的这么快。
她答应常乐所求后,将与梁珩之间发生的一切事情,包括芙蓉帐内窃窃私语都告诉了常乐,梁珩以为,两人的闺房之语,萧宝姝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所以相信了知晓这些的常乐,是萧宝姝还魂而来,但他却不知道,早在六年前,萧宝姝知晓他的欺骗后,他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和敝履无异,就算是房事,也没什么不好对他人提的,不过是被一个负心薄幸之徒欺骗,失了身,失了心罢了,难道还要因为那一点贞洁之念,对这些事羞于启齿吗?
所以萧宝姝事无巨细告诉了常乐,而远赴佛国的常乐,在得知陆从风出事后,也第一时间赶到了京城。
她到京城后,马上就联络上了临川公主,而从临川公主的口中,她也得知了,梁珩带萧宝姝去毁萧太傅的陵墓,而萧宝姝,似乎有点不对劲,梁珩似乎在逼迫她承认自己是萧宝姝,而不是云七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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